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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点非洲经历(转载)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08-1-2 05:02:57 |显示全部楼层
初到非洲

在曼谷机场当地时间22:30,穿过那身高1米8以上但仍穿高跟鞋的黑人空姐把守的机舱门,我们坐到了肯尼亚航空公司的班机座位上。放眼看去,黑人占大多数,悉数坐前排,黄种人于右后角,白种人于左后角,看来是航空公司为防“串味”而做的有意安排。嘿嘿……

9个小时的飞行,吃了3顿饭,是我遇到的最慷慨的航班,“又吃饭?净吃饭!”伴随着后座的中国东北小伙嘟哝声,飞机于当地时间4:00降落在内罗毕机场。

哪管什么黎明前的黑暗,脚丫子一沾这神秘的非洲大地,我照相机的镜头立马打开,将钢铁大鸟的身影混着稀树林的剪影第一时间收录起来。不须出境,我们在机场内等待8:00转飞卢萨卡的航班,却正好逛逛免税商店。于是近距离观赏着这许多以民族舞蹈、野生动物为题材的各色工艺品,感觉上也和以往在电视所见差不多,加上时间太早没有开门,所以“这趟车不打猎”,来回逛了3遍这短短百多米长廊后,空手离开了内罗毕。

天亮了,穿过那动感十足拧成卷团的云彩,飞机腾空冲向了蓝天,一种与生未有的视觉体验呈现眼前。云是一律团团堆拧从不平展,充分展露出不羁野性,偶尔云间缝隙还清晰露出地貌,肉眼可辨江河湖海,空气的透明度令人咋舌。少后,一道鲨鱼脊似的黑影撕裂云层伸展而出,这即是举世闻名的赤道雪峰 “乞力马札罗”,也是非洲的最高峰。然后,坦赞边界的湖区及东非大裂谷历历在目,中学地理教给我的知识得以实地鸟瞰,一个字:爽!

2小时后,飞机平稳降落在卢萨卡机场。一出舱门,仿佛时光倒流20年,儿时的石棉瓦房比比皆是。看这机场的面貌,用一句损话说,也是“县城汽车站”级别的。内罗毕已经不怎么样了,没想到还仅仅是开始,心里于是悬乎起来。出海关时,手持AK冲锋枪的黑人女警给人一种精神瞬间凝固的感觉,但她接着的微笑又使人瞬间松弛,看来女警的亲和力是要好些。来接机的华人朋友中,ANNY最先进来帮我们填关税单,解了我们几个半桶水Chingish(中式英语)之急,然后边拍黑人小伙脑袋边给小费,娴熟自如地应付着场面,引得我们同行的HELEN女士亮出了高分曰:我好喜欢她的风格啊!

出了机场,没有街道,没有商店,平坦的公路之外是一个个农庄,旁边是点缀着稀疏树木的片片一人多高的草丛,在我的猜想加上从小在电视里获得的印象引导之下,那里边没准就藏着狮子!经过越来越密集的庄园后,在我以为还没进入市区时,却得知已经到了市中心卡夫路的长城饭店,即我们公司的所在地。刚才悬乎起来的心现在几乎冒出了喉咙,什么地方啊!不禁就下了结论“此非久留之地”。

稍作休整,下午集体到漂亮老乡雷女士的“成都饭店”吃饭。哟,好棒的一个庄园!饭馆、草坪、游泳池、秋千一应齐全,一种叫“情人果”的水果挂满庭院里的廊架,每平方米足有50只之多。轻身跃起摘了一只,在ANNY的指导下狠劲掰开,绿油油的硬果皮内,映入眼帘的是一团绿色稠液裹着的粘忽忽黄籽,好似动物内脏,好恶心啊!但是,在ANNY的示范下,确认她没有“出老千”并口口声声担保饱含超级维生素以后,横下心吸了一口。呵,一股尚可承受的极度酸溜溜直入肺腑,味道还可以接受,遂连吃了俩。

晚饭除了辣椒花椒少了点儿,味道也跟成都区别不大呢。席间,认识了这种名叫MOSI的赞比亚本地啤酒,超市卖3000多元一小瓶啊!别担心,是本地货币“夸夹”(KWACHA),和美圆比率是3300:1左右,合人民币8元。尽管如此,看来在卢萨卡,喜爱啤酒的人士得出不少血了。饭后回来,卢萨卡的高原凉爽气候得到验证,正是四季如春。咱们大院里随手可摘的橘子、番石榴以及不知名水果,也让我领受了非洲水果的美味。所以,不能一谈非洲就联想到干旱、炎热、战争啊。

没高兴多久,凶狠的蚊子马上给了咱们一个下马威!次日早上,我和HELEN的手脚全是包啊,凡是身体挨得着蚊帐(开始我还不屑用它)的部位,全被蚊子当食堂了,惨!所以,防蚊纲领,立即出台。贺大哥的方法,是帮HELEN的床用两根棍子支高帐头,以留出放胳臂的空间,我是直接在帐边套进一张椅子,利用椅子背支撑蚊帐,原理同HELEN,再试一晚。

好,方法有效,但须改进,因为我手脚上的包只减少了一半,而且被骚扰得彻夜难眠。原因是,半夜不自觉翻身时,将蚊帐带了起来,可恶的小昆虫顺势而入啦!

第3晚,先燃起蚊香熏它个翻天覆地,削弱小昆虫的战斗力,再抡起拖鞋逐一拍杀有生力量,看你还嚣张!然后关灯后钻进帐内,将帐角塞入席梦思床垫下,再把许多杂志卷成卷儿将帐角一一塞紧,把多年来画画绷平画布的技术都用上了,蚊帐这下平整得弹上去砰砰响,恰可容纳下七尺身躯,哈哈,睡吧!然而,躺下后却又发现忘了关灯,MY GOD!只好恋恋不舍地拆除才修好的工事下去关灯,然后在手机屏幕的光线下艰难地重做一遍上述工作……到后来几晚,此项技术发展日趋成熟,先在傍晚前把门窗关严,严防小混混暗度陈仓,室内设施则已用上了2把椅子、10几本书,以及用电视机光线代替手机光线,只须携一电视机遥控器钻进被窝躺下一摁:关 “灯”,大功告成!只是,后来有2次还是忘记把遥控器带入蚊帐,其效果等同于忘了关灯,于是不得不再次操练重建工事,郁闷啊。

蔬菜市场——木材市场——跳蚤市场——商业街

到卢萨卡的次日清早,6:00天即已大亮,时差混乱的我们起来吃早饭,只见餐桌上摆的是稀饭、煮鸡蛋、辣椒酱,连榨菜都是涪陵产的,好一顿川式早饭。

在国内没这么早起来过,饭后那一、两个小时也不知道是怎么磨蹭过去的,正好贺二哥和老陈要出去买菜,于是我和HELEN女士便一道前往“体验生活”。汽车七拐八弯刚刚把我绕晕,就来到了菜市场门口,跟在其它车子屁股后头等候进入。门口两边散布着十几个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的黑人小伙子,一见我们便友好地“你好”、“青菜萝卜”……直到把所掌握的汉语在几秒钟内统统说完,逗得我哈哈大笑。刚刚停稳车,走过来的收费女孩立即吸引了我们的视线,1米7 左右高,修长而丰满的身材相信会让许多中国女孩羡慕,我举起照相机啪地就拍,旁边一个男子马上制止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男朋友啊,醋劲这么大,我心里用粤语暗骂了一句。

走过全是泥土的停车场,看到的是只有2个篮球场般大但是很热闹的交易区,交易棚是空荡荡的净钢架结构,等于是露天。看着许多当地菜贩头顶着筐子篮子穿梭其间,仿佛来到了杂技团。最夸张的是一个妇女竟横顶了一个满满的大编织袋,体积两倍于她身体,我立即开始思考为什么非洲足球运动员顶头球比较有力的原因……走过几步,意外的听到了一个河南腔,原来面前的摊位老板是一对中国夫妇,他们管收钱、黑人小伙管打杂。HELEN女士是河南籍,用河南腔饶了几句,老乡见老乡啊。更意外的是,我们看到卢萨卡成都饭店的漂亮雷女士也在这买菜,来了没1天竟遇到熟人,而且她每周只会来这里一次,世界小嘛。

不少黑人妇女卖菜都带着孩子,一个4、5岁的孩子就那样躺在过道边睡觉,我们转了一圈回来以后,估计是阳光晒了过来,妈妈帮他盖上了一大块布,没头没脚的很容易被路人踩着,令我这个刚做了100天爸爸的人很是担心。另外一个妇女,奶孩子时将半边衣衫都解了开来,喂完也不扣,任由那母性之峰荡来晃去,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少见多怪。客人中,还看见不少印巴人,几乎都衣着光鲜气质高雅,据说他们迁来赞比亚都有100多年历史,属于经营有道的成功一族。在拍了几十张照片、买了几袋瓜果之后,撤退。

出于公司装修需要,我得熟悉当地各种材料,于是随贺二哥和老陈在黑人木匠的带领下,驱车前往木材市场。与干净异常的公路起鲜明对比,路旁是凹凸不平的泥土地,时不时路中横冒出条水沟使人得以展露轻功腾越之技。首先来到了一个较大的露天交易市场,无数木方码得整整齐齐。我发现无论走到哪里,总有那么几个当地青年跟随我们,看那意思是想促成交易,是“托儿”无疑。任你自生自灭,我拍我的照片。镜头避开闹哄哄的人群,跪在地上仰拍木垛、蓝天、电杆,光看照片上这纯净得令人窒息的蓝,哪想到离镜头外的混乱只有半米。

价钱贵了,换另外一家市场。我们刚刚把车停稳在路边,耳旁响起阵阵急促的车喇叭声,随着行人慌忙跳开,一辆“野出租”紧挨我们停下待客,司机关门买烟去了。不到一分钟,“嘎”地又有一辆破旧的中巴刹在我们面前,“腾”地冲下数位男女,清一色的黄制服,原来是警察。他们直奔另一辆车上有人的 “野出租”。倒霉的司机不及反应,被拉起来就塞进警车,自己的车子则由女警察开走。看来,赞国打击“野出租”的方式比中国直接多了。警察前脚刚走,先前去买烟那小伙子后脚就脸色萨白地回来了,在庆幸自己没在车上之余赶快发动汽车逃跑,其慌张程度令车轮胎在地上滋滋飞转了几圈以后车身才动晃,然后猛地望前一窜……

价钱又贵了!再换!换了还贵,还换!一路上老陈开车、木匠指路,老陈说四川话、木匠说英语,两人就这样居然能交流着不致走岔,我深深佩服。后来,贺二哥没听木匠的,自己在路边停车随机找了一家,竟然便宜不少,买!看来,咱们的木匠向导也深谙“回扣学”一说,嘿嘿,我猜的。

落实了木料,次日清早我和贺二哥又去看油漆和涂料。从长城饭店后门出去,就是当地有名的跳蚤市场,二哥说里面的许多东西其实就是“贼货”,即赃物。道路两旁是排排鸽子笼般的小店铺。当我们点烟时,有在街上闲呆的黑人伸手请求“One for me” (给我一支),我给过第一次后再也不敢给了,我想我的烟数量远远少于他们的手数量,让可爱的香烟再在我兜里多呆一会吧,那可是我从万里以外的中国带过来的。在一个牛肉店,我们看见了里面有一个熟悉的背影,我怕认错人,便走进去伸长脖子打量,嘿,真的又是漂亮雷女士!哈哈笑起,不愧是广告语所云“大宝,天天见”。

寒暄几句出来,继续看货。我和贺二哥“双剑合壁”的英语加上手写指划,可以说是畅通所到的每一家油漆店。经过比较,我们发现了一个规律,凡是印巴人开的店铺,价钱总是高出一截,发展到后来,只要在门口一看见老板是印巴人就干脆脚底抹油。一路下来,收获不小,市场调查圆满成功,兜里揣着一摞记载着不同店铺货物价钱的纸条收兵。

这几日,购物所到之处,不说满目仓夷吧也是“使人具有怀旧情结”,那悬乎起来的心现在已经冒出喉咙含在嘴里了。直到这次偶然出行,才改变了我对卢萨卡的印象。那是到沈阳人老张所开的网吧去下载资料,坐着他那4000美金买来的二手汽车走过了这条城市主道,其实就是出长城饭店大门左转,我前几天一直没走过此路。穿过旧不拉叽的非盟16国总部这个路口,两边突然就是现代化的建筑了,国际银行、商厦裹着超市、商铺以及6车道的马路,魔术般展现眼前。虽然其繁华程度相当一般,可也比我这几日去的“社会阴暗面”要强上许多倍。除了望眼而见皆拿AK冲锋枪的保安人员给我的新鲜,最强烈的印象是环境十分干净,街道看不到烟头和痰渍,人们自觉地不在室内吸烟,我觉得这样的文明程度是不能单单用经济指标来衡量的。谈到这,不得不想起去年在新加坡的一个小插曲,我在啤酒屋消费,侍者打了一满杯啤酒给我后,她发现杯子边缘有个几乎看不到的缺口,说声“sorry”,马上自动连啤酒带杯子换了新的上来。餐具不能容忍有残损,是我一个不算过分的习惯,在国内吃饭经常要为此和服务员闹不愉快,我艰辛争取了30多年的权利在此被人随手“施舍”,让我不知是喜是忧。一个是虽然贫穷但是干净整洁彬彬有礼的工人,另一个是指甲里揩满鼻屎趾高气扬唾沫横飞的暴发户,你对谁更有好感?同胞们,维护“礼仪之邦”的声誉吧,匹夫有责。

说教,总是使人厌烦的,好吧,停。

发表于 2008-1-2 05:03:37 |显示全部楼层
舞厅印象

今天星期五。贺大哥提供消息,长城饭店对面有家的士高舞厅,逢周末必狂舞至黎明。我立刻来了劲,倒不是想跳舞,而是拟体验体验正宗的非洲音乐舞姿以及当地娱乐场的装饰水准。

晚9点一过,穿过众多野出租司机的包围,我俩来到了街对面的2楼舞厅。“20 thousands”,哇,要买门票,每人合人民币近50元。在国内出入无阻习惯了,觉得不很情愿。客人们在手上盖了一个蓝色的章以示付过钱后,来到了厅内。紫蓝色的灯光立刻在大家身上洒满跳跃的光斑,手舞足蹈的DJ更是撒播出更加跳跃的音乐虫子,高音撕扯你的耳朵、低音拧拽你的心房,我喜欢!我们来的时间早,所以轻易在吧台边落座,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开始喝热身酒。8000夸夹一瓶MOSI啤酒,人民币16元左右,只比超市价翻2倍,倒是比国内的酒吧动辄翻3、5倍便宜多了。而且,这里和国内的明显区别是室内禁止吸烟,要吸一律到阳台区。管他吸不吸,先出去参观参观阳台。栏杆以及外墙均是典型的粗砂浆作底、面上刷彩漆,边角也收得整整齐齐,无论从国际新思潮及传统美术角度来看,都让我欣然接受,比起国内许多无病呻吟胡乱贴什么进口瓷砖马赛克的伪时髦来得简约朴实!这个问题不在此扩展,给盲目赶时髦者留些许颜面吧。

10:30以后,座位开始爆满,男男女女开始起舞,大多数身材好得不得了,姿态岂一个帅字了得。动感十足野性的节奏让他们刚柔并济的身子演绎得如同行云流水,连好几个可称作胖子的人在此刻都脱胎换骨,象吃了仙丹后的轻灵,将浑身肉团团甩得有滋有味。以前在亚洲,只见过寥寥几位黑人起舞,没想到在此黑人占绝大多数的舞蹈场面会有如此震撼的效果,可见群体与个体的确存在巨大区别。

细看之下,人群的精神面貌和气质修养与大街上的普通民众大不相同,显得基本是“有身份”的,我开始明白,这20000夸夹的门票所起的过滤作用是明显的。

同样,全世界的舞厅都有舞女,这时有几个凑了过来唧唧咕咕作势让我们请喝酒。事先中国朋友已打过招呼,这些是危险系数极高的地下性工作者,喝几杯酒就可以跟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所以,我们很“语言不通”地装作不懂她们的意思,摆手拒绝。也许她们不绝对是那类人,也许只是想和“老外”攀谈(一如国内众多“自动亲善大使”),我们纵使误伤1000,也不放进一个,洁身自好,哈哈,好虚伪!

午夜,喝了半打啤酒以后,完成任务的我们将那阵阵鼓乐甩在脑后,消失在卡夫路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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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 05:04:23 |显示全部楼层
烤肉——乐队

今天星期六。下午6:00后,趁着暮色,ANNY驱车载着我和HELEN朝着卢萨卡日落的反方向杀奔而去。暖风飕飕,摇下车窗任风望里狂灌。地平线下已是深黛色,建筑物唯余夕阳赋予的剪影,天空却正欢腾着,卖命地舞弄那深紫、橘红、墨黑、象牙白交织而成的云团美景……车中先自醉倒一片!

“我们什么时间要去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做什么?”在车上我将此复杂问题抛给ANNY,回答曰“要请一个黑人朋友吃饭”;关于地点及方式,在她的“西餐、中餐、的士高、卡拉OK……”几番提议并不能如意后,我设想了一个“非州乡土餐 & 非洲乡土音乐”的地方。“嗨!还真有!”她赞同。于是ANNY在带我们逛了一个丝毫不逊于国内的又亮堂东西又贵的大型超市Arcades后,接上一位黑人朋友LINA,车子停在了这个叫“CHRISMAR HOTEL”的地方。

撞入眼帘的是粗原木柱子、修剪得如板寸般齐整的茅草顶棚、四平八稳的又黑又粗糙的原木椅子、鸡蛋大小的碎石子地板、堆放着各种乐器黑忽忽的演出台以及看上去科学得很的比萨烤炉、亮晶晶的饮料柜子,最重要的是处处洋溢着浓得将人一熏即倒的烤牛扒香味。

未入角色,却已醉倒两次!

不知是否在考验我们的耐性,鼻子都闻得撑了,咱们的肉肉却迟迟没来。倒好,趁这时间正好细细端详打望。掌中抚握着这略带凉意的椅把,享受那粗木疙瘩咯着掌心流淌出来的奇怪触觉,眼睛却一刻都闲不住。首先肯定是看有否美女!嘿嘿,我想这是无论男女老幼的唯一共同爱好了吧。可马上,大家又在为“何为美女”这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开始发表演说了,经过一番重复过许多次的口舌之争,再次得出了同样重复的答案:肤色、容貌是萝卜青菜各人所爱,魔鬼身材才是令观者大快!呵呵。早知如此,不如不争……立即,按此标准四双眼睛扫射过去,嘿,可能是“你的设定标准太广,请缩小选择范围”,如果按身材找,咱满目尽美女啊!环肥燕瘦、凹凸有致、前拱后翘、婀娜多姿、丰乳肥臀……就搜刮你脑子的内存去组词吧!

喝完第2瓶醇香的MOSI啤酒之后,几大盘热腾腾黄澄澄的牛扒“刷”地搁在了咱面前。在HELEN还在分辨什么是番茄酱什么是辣椒酱之际,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把两块牛肉切下扔到了嘴里,然后觉得味淡忘了放盐,又不要风度地直接仰脖张嘴望里撒盐巴。慢慢切不过瘾,越切块越大,最后索性来个囫囵吞肉,把他个丝毫没辣味但是很贵的英国辣椒酱裹着肉和土豆条吃下去半瓶,有一种“赚回来一点点”的感觉。

饿的时候觉得新鲜,扫光之后开始饶舌,开始拿来和韩国烤肉出来比较一番了。结论是韩国的烤牛肉串、生菜裹生肉卷、铝箔煎肉片无疑是天下美味,但是非洲烤牛扒这类粗加工食品却养育出了这个牛高马大的民族……话题竟这样就扯到营养学的范畴来,结果就是大家几乎同时词穷闭嘴。

大家正吃饱了没事干,开始询问饭店经理演出何时开始。这是个白种中年男人,一口夹杂着浓重弹舌音的英语使我立马猜出他是意大利人,因为我几乎同时想起了帕瓦罗第《我的太阳》里的唱腔。看着我得意的样子,他狡诘一笑,口中连续吐出一串中文“你好再见谢谢不用谢……”,中间丝毫不带标点符号。也看着他得意的样子,我用法语“麦可西”向他道谢(估计和他的中文水平相似),而ANNY则干脆开始捉弄他:“She is Japanese,and he is Korean,I am Zambian yellow(她是日本人,他是韩国人,我是本国黄种人)”。经理不愧干练,见势不妙立即转移话题大谈特色饮食,不仅不显尴尬,而且在我们个个都吃撑了肚皮的情况下又成功地卖给了我们一个12寸的意大利比萨。

嬉笑间,贝斯和吉他声在不经意中缓缓响起,于是我们伴随着碎石的嘎吱声把椅子齐齐转向了演出台。经过十来分钟的热身,不仅十几张桌子皆座无虚席,连过道都站满了观众,于是我们又得以继续进行美女搜索行动。只见各色人种依数目多少按黑人、印巴人、白种、黄种混杂于演出台前呈放射状排开,各种以前在电视里才可以看见的发型突然一夜间呈现于前,的确光怪陆离。

通常在看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看你。这时旁边有个黑人姑娘问我的披肩长发是不是真的,我这个大小伙子却觉得这是争气的时候了,连忙肯定,然后陶醉在她伸出的拇指所营造出来的虚荣中。也许大多数中国人不接受男人留长发,可是我梦回唐朝,很缅怀那长发宽袍、菊花古剑和酒的阳刚盛世……基因所致,黑种人的头发一般最长不能超过几寸,看见别人是长发就羡慕,这也是在非洲做假发生意红火的原因,呵呵。

一个浑厚而嘹亮的男音此刻随伴乐刺破喧闹声,系着头巾穿着眉环的白人主唱开始登台,偶尔因为比萨烤炉的开关引起的音箱嘶鸣声也不能有损他磁性十足的嗓音,反倒是我期待中的激昂非洲鼓声一直没有出现。用手机拍摄了几段演出录象之后,因为有事,我们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演出现场踏上归途。

这两天,将我对卢萨卡的印象几乎全面改观。前几天去的尽是木材市场、油漆商店、自由菜市,满目皆黄土、水沟,我戏称是“赞国的阴暗面”,现在我明白了这个相对还十分贫穷的国家为什么路上跑的是如此之多好车,贫富分化同样是十分严重啊。

耳畔萦绕着街对面酒吧传来的低音鼓声,这个以每秒两次之频率的声音在每个周末会持续问候你的耳膜至黎明,洗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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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 05:05:17 |显示全部楼层
温泉?沸泉?

下午要去温泉。可不是概念中的酒店温泉哦,是一个由英国殖民者100多年前开挖的自然温泉,离卢萨卡市区有80公里,长城饭店要将它开发为旅游景点。

这次贺大哥要亲自开车,否则按他的话来说是“浪费了国际驾照”,可是我们担心他不习惯开右舵车,在这里可是靠左行驶的,而且上午咱们坐 ANNY的车时,贺大哥一直为她“老是不能并到右边车道”白操心了半天。呵,反正人家是合法驾驶,咱们也拿他没法,有资深驾驶员老陈坐在副驾压阵,慢慢走呗。车开了,问题是谁也找不到去温泉的路,贺、陈记得是往机场走到一大半时拐弯。OK,就先找机场吧!车顺着“1号桥”(按成都市的桥名起的外号)出去,朝着机场的方向向东行驶,这个容易。2公里后,路开始不规则起来,我忽然发现,怎么连续拐了两个左转?那不是望回走了吗!不对,马上换司机。尽管老陈车开的棒,可是也得给他一个方向呀?市区里没有路牌指示,我们只有用最原始又最管用的一招:问路。“Can you point me how to go to the airport?”用很书面的英语一路打听,车子象陀螺似的经过半小时兜来转去,终于在郊区看见了路牌,上书“AIRPORT”,然后一个大大的左转箭头!“欧……”我们欢呼起来,车身甩了个潇洒的弧线,一头扎向左道,胜利就在眼前啊。走了100米不到,贺大哥突然醒悟过来:“我们不是去机场,是在这个路口直走去温泉啊!”哈哈,大家一路念叨“机场机场”,倒把主要目标忘了。咱们老陈于是又一个潇洒的弧线,转向这条赞比亚——马拉维国道,现在是不会走错了的,因为就这么一条道了。

现在是雨季的尾巴,天空浓云压顶。HELEN预测说今天要下雨,因为她“昨天膝盖疼”,而我马上预测明天不下雨,因为我“今天膝盖不疼”。呵呵,我从来就没疼过,逗乐子呢。老陈车开得是棒,两车道的路,没人时他能开120-140公里的时速,当高速公路在用哩。郊外的景色太美了,路旁是两三米高的蒿草丛,偶尔变稀时能看见远处高低起伏的稀树草原壮阔面貌,配上天空的风滚云动及东边日出西边雨,心情之好,夫复何求!劲风呼呼,偶尔有骑自行车的老百姓掠过窗外。我头一次坐汽车感觉到耳膜涨痛,这全是老陈的车技赋予的新感官刺激啊。每一朵乌云给我们制造10分钟的豆大雨点,而每两朵乌云之间又还我们一片骄阳,在经历了数次如此转换后,车子停在赞——马公路70多公里处的一个泥坑边。

才下车,鼻子便捕捉到一股空气中弥漫的硫磺味儿,原来温泉就在路边几十米。迫不及待的我,伸手就在溪流里试水温,“嗬”,幸亏有所准备,才没被烫着,没想到这么热!顺溪流望上走个30米,就来到了源头。这是一个突然从地上冒出来的巨大水龙头,底部浇灌着水泥,泉水就从水龙头及水泥缝中喷薄而出,人越近,越发感觉到那逼人的热浪。穿过这股蒸汽,我用指尖飞快地掠过泉水,但仍能感觉到温度比在溪流中高上许多,至少90度啊,简直就是沸泉了!算,下去吧,惹不起。

于是大家拿起准备好的毛巾拖鞋,折回去顺下游走。走出大概100米远后,看见溪流中有黑人老百姓横搭的木杠,两条两条为一组,恰恰可坐在上边随你洗哪。还等什么,大家脱了鞋一拥而上,开始免费的足浴啊,把汽油费先赚回来再说。先是将脚跟尝试性的接触水面,我的天,还是好烫!只有继续慢慢适应。这时我发现我的座位下面,有许多青蛙残骸,骨肉都在,有些还相当完整,初料是不小心掉进去烫死的,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多青蛙同时掉到一个地方?是人放进去的吗?不禁打了个寒战,不想细究下去。几分钟后,我已经可以将脚掌整个放进水里呆上4秒钟,再怎么继续尝试也不能达到5秒了。通红的脚掌拨着这滑腻腻的透明热水,想象着水里富含的矿物质在仔细地杀死脚上的细菌并滋润着皮肤,顿时无比享受。洗毕擦脚时,走来一群黑人小伙子,看样子是来洗澡的,很友好的 “How are you”声不断。我们把位置让开,他们开始脱上衣了,然后就笑嘻嘻地看着我们。哦,恍然大悟,我们快走吧,有HELEN女士在场,人家怎么宽衣?哈哈!

朝公路方向走了20米,又看见草地上晒的许多布(后来推断是女人衣裳),刚才进来时没细想。贺大哥说这后面肯定有女人洗澡!嘿,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信步就往这小路走了过去,心里是希望如贺大哥所言啊。才开始想歪,就看见小路旁的树丛后真的有一个裸体黑人正紧张地抱胸半蹲着观望我们的动静!之所以没肯定地说是裸体女人,是因为对方浑身肤色混在一起实在看不清细节,但是从其紧张程度看来是女人无疑。呵,又不是在泸沽湖的摩挲族姑娘走婚族,再不撤退恐怕就变成流氓了,大家马上转身,“前队变后队”,离开了这个遐想之地。看来,尽管是天然浴场,也分男女区域的嘛。只不过,若是中国人将此收购开发成旅游景点后,他们将到哪洗澡呢?会不会只能在下游“洗别人的洗澡水”?感慨一番,上车离开。

还是老陈开车,让耳膜同样带着象坐飞机时的鼓胀飞速朝城里奔去。这次不会迷路了,我们经过半小时多就进到城区。我开始习惯这个城市的布局了:只有一条主商业街,其余是一个个庄园式的建筑,公路非常发达,每隔几公里会有大超市,真是地广人稀的典型布局啊。赞比亚全国人口只1000万,国土面积却相当于中国的四川省,难怪从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来的人会对此感觉稀罕呢。口渴异常,我们这时又经过了Arcades超市,进去歇会。停了车,外围先是工艺品市场,前几天ANNY带我们来时是晚上所以他们收摊了没看到,学美术的我自然是不能放过。那一个个造型极度大胆夸张的木雕铜雕面具、兽皮直接绷就的非洲手鼓、五彩缤纷的水晶奇石以及琳琅满目的手工艺品,一下就谋杀了我几乎一小时的时间。渴得实在不行,大家坐下在露天广场喝了瓶1美元一瓶的冰矿泉水,顺带又欣赏了无数的魔鬼身材,折回头继续逛了两遍工艺品市场,才拖着疲惫的身子钻进了车子。

非洲都落后吗?美国都富裕吗?中国人的素质都差吗?自己回答去吧,现在是午夜,我要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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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 05:06:23 |显示全部楼层
蜥蜴——变色龙——麻雀——蚂蚁

初到长城饭店我们居住的小院,那满院爬的蜥蜴就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有别于儿时看到满墙逮蚊子浑身光溜溜的壁虎及野外黄澄澄的四脚蛇,它们满身是浅浅的黄褐色,鳞片满身,遇到人也不躲,大摇大摆穿行于院子的每个角落。开始几天还听见女士们的惊呼声,逐渐就习惯了,视如家畜一般,呵呵。

咱们院子门口养了条看家犬,大名“萨达姆”,平时就一直拴在门边。那天,我于门外围墙角又偶遇一蜥蜴,突起坏心,跺着脚将它冲“萨达姆” 的方向驱赶,以试会有何结果发生;蜥蜴开始可能很纳闷,从来没人这样对待它的呀?但也管不了这许多,先逃命要紧,便顺着我意仓惶顺墙狂奔。没跑多远,它在距离“萨达姆”不到一米处突然醒悟过来,也不知道它靠什么感觉到了那巨大的危险,在“萨达姆”毛都竖起来将绳索绷紧准备出击之际,好个蜥蜴,来了个 180度大拐弯,硬生生将头尾倒拧过来,没命地反朝我的方向逃跑。哟,选择正确,两害相遇择其轻啊,毕竟在它们眼里,狗比人凶险许多!我扮演了坏蛋的同时,也对此结果深感满意。不要学我哦。

院里的水泥小道上,悠悠然爬过一只绿色动物,正是非洲原产变色龙。从头到尾约30厘米长,肚子鼓嘟嘟的,脊背尖尖隆起,眼珠子会咕辘辘转动,拖着一条细得不成比例的长尾巴,就和我们在国内宠物市场看见的一模一样。非要找区别的话,即人家这是“天然产品”啊。大家呼啦一下就围了过来,七嘴八舍得出些馊主意要把它“圈养起来”什么的。还是贺二哥资格老,他说这已经是咱们院子里的老朋友了,十天半月才出来溜达一次,捉虫子时舌头弹出老远一勾而就,煞是壮观。哦,原来如此,大家开始为刚才荒唐的念头汗颜,就目送它爬向小树丛。它那笨拙的身子走起路来好象随时要侧翻,慢腾腾地来到一棵小树下,俩前爪揽住枝条,俩后腿顺势一缩,一个标准的引体向上就离开了地面,活似体操比赛里的吊环运动员,滑稽的样子使你感觉到极度的可爱。然后,就渐渐向枝头爬升,它要到上边的花朵旁伺机捕食那辛劳而大意的蜜蜂去咯。

赞比亚亦麻雀成群,且分雌雄;雌的羽毛色泽偏土黄、体型稍小,雄的偏深褐而较大,不象国内的放眼望去不管雌雄均一片麻灰色。

在21世纪的中国城市里,我是绝对反对捕鸟的,因为已经没什么机会见到鸟了,它们需要的是保护。在这里,生态是如此之好,连大象也泛滥得在政府的定期捕杀计划之中。对的,说到这,已经知道我是在为了捕捉麻雀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了。出长城饭店的大门,有许多沿街摆卖的地摊,有一个竟然就是专门卖弹弓的。和国内稍异,弹弓不是“Y”型,而是一个尖尖的“V”型,一刀一刀削就,刀痕历历,显出那刀子是无比的锋利;其它部件,就和咱们儿时的玩法一模一样了,用汽车内胎剪成长条做动力,后系真皮包兜装弹子,造就了这原始而有效的猎鸟武器。

起码有20年没打鸟,开始几天完全忘记了弹道学一说,闲时揣上许多弹子出去转悠几圈回来,颗粒无收。这下,成了大伙的笑柄了不是?倒是贺二哥拿着两颗石子出去就拿回两只麻雀,嘴里还不断念叨“手太黑啊以后我不能再打鸟了”诸如此类言语,反差巨大啊!是总结的时候了,于是弹道规律进入了专题试验阶段。提着一把石子,我站在外院的一辆废弃汽车空壳面前,瞄准后尾灯开打。也许是这几年电脑游戏“反恐精英”玩多了,起了误导作用,直来直去的游戏弹道和实境完全不同,倒是和这之前的游戏“三角洲部队”原理一模一样,要计算弹落点的下沉量;我最后终于总结出多少米以外抬高多少尺寸为弹落点,将几个残存的车灯射个稀巴烂。

古人十年磨一剑,我微缩为十分钟,事实表明是有显著效果的。手心就撰着两颗弹子,雄赳赳气昂昂出征。发现目标,六米开外树梢,苦命的雀儿一只,全然不知大难临头。裹弹、拉弓,准头比心目中的靶心抬高10厘米,手一撒,夺命的弹子“嗖”地窜了出去……弧线划过处,一团黑影直直地坠落草地,不是麻雀又是什么?走近一看,自豪中却又涌出假惺惺的悲戚,可怜的鸟儿正是头部中弹,登时毙命。凶残的猎手拣起雀儿,带着剩余的那颗子弹回去“镇镇贺二哥” 去了。平生第一次用弹弓打到鸟,却是在非洲啊。

不要以为这就残忍了,更凄惨的事情还在后头。咱们现在是在饭店的一个旧大堂做装修,经常有许多麻雀有意无意进来戏耍,人把门一关,等着捉吧!别纳闷,以为我们捉不住飞鸟吗?胖哥的方法是这样的:用棍棒不停地追逐驱赶麻雀,不能让它有片刻的休息,同时自己也得到锻炼。这下,麻雀也许都嫌自己太胖了吧,持续飞翔不到5分钟,总是先于我们耗尽体力,越飞越矮,直到眼睁睁看着人的巴掌朝自己覆盖过来。前两天,我用此办法就抓到两只,没有笼子,就将它们关在了一个闲置的烧烤笼中,和先前被贺二哥击伤俘获的两只同监。怕它们饿着,我放了只番石榴进去,过一会看见它们嘴上粘着石榴屑,知道它们在进食,就打算一直这么养下去吧。昨天上午,我在这里用同样方式又逮着了一只,准备又把它关进笼子。走近笼边一看,惨案啊!几只前天晚上还好好的雀儿,此刻却尸横一地,身上爬满了虫子!无疑,是对牢狱生活的不适应,野惯了的麻雀用死来对我进行抗议。天,我极度后悔,手一挥,将刚刚逮到的这只抛向空中放了。雀儿一下没反应过来,也许是被巨大的惊喜击懵了,难道就如此轻松重获自由?以至于在下坠时方才展翼飞翔,彻底逃出人类的魔掌。我立刻做出决定,再不捕捉它们了!

然而,它们的命运却没有因此改变,下午随即发生了一起“爱国者导弹”袭击事件。大凡以群居的动物,都有天敌在旁虎视眈眈,看吧:在我们院子屋顶的正上方,掠过一道黑影,迅雷不及掩耳地扑向一只麻雀,老鹰来了!随着老鹰和麻雀的交汇处飘下几片碎翎,雀儿彻底消失在老鹰划过的抛物线中。其过程从开始到结束也就一秒钟,场面恰如“爱国者导弹”在攻击目标,悲惨的麻雀。

于是,我又陷入矛盾,到底以后还打不打它们呢?有句话说:“如果人为了充饥而猎杀动物是天经地义,为了取乐而为之是厚颜无耻”,我想,我从厚颜无耻到天经地义的过程转化中,还是有很长的距离吧。虚伪的人们啊……

在国内你见过最大的蚂蚁是多大?我在北方几乎没见过什么成型的蚂蚁,在南方经常见的也就是花盆边上芝麻大小的黄蚂蚁,最大的是广西野生的黑蚂蚁,体长一厘米以内,晾干以后泡酒是绝好治疗风湿的药物。在赞比亚,随随便便遇到的蚂蚁就至少1.5厘米长,体格那叫一个壮啊,简直就要把外壳涨爆,鼓囔囔、黑黝黝的将阳光按几节躯干反射成几点高光射入你眼帘,俩大牙张张合合地任何时候都在前面开路,一副急吼吼张牙舞爪的样子使你丝毫感觉不到什么叫友好。上星期去看温泉时就遇到过一支蚂蚁部队,回来仔细看照片拍的不是很清楚,一直想再拍过。

前天便有机会了,我们集体去离卢萨卡市区40公里外的卡夫桥那边买现宰牛肉,刚下车,在屠宰场边的小道上就遇到了大队蚂蚁军团,急匆匆的蚁流气势汹汹地将道路拦腰冲断,简直蛮不讲理。大家纷纷从其头顶跃过后,我惦记着拍照,于是又折转身来。蹲下观察了片刻,摁下几次快门。照片上的蚂蚁,由于没有参照物,还是不足以反映体型大小。怕什么,我伸手便捉,想放在掌心后拍照,可以和手指作比较嘛。小东西被捉住后左右挣扎,试图突围,而我单手也一下没捏紧,反让它凌空跳将出去,轻飘飘地消失在草丛中。继续吧,但是在地上连捉几只未果,我那个气啊,索性豁出去了,伸腿拦腰挡断蚁流,使它们顺腿而上。只三两秒钟,它们就有十来只顺着牛仔裤径直爬到我膝盖以上,这下容易逮了吧!毫不犹豫,左手一下捂住一只个儿大的,用中指将其按在掌中使之丧失自由,右手操起相机便要拍。快门未响,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抢先从左手虎口传来,它咬人!在不由自主松开手指后,我仔细查看伤势,却根本看不到任何伤口,使劲挤压痛处,也不见任何血点一类的痕迹,奇怪的是被咬处火辣辣地疼,丝毫不逊于蜂蜇。我的火暴性子一下被点燃,杀心顿起,抡着大脚板一路搓过去,将蚁流碾个七零八落,许多蚂蚁在三次搓碾之后还在奔跑,足见生命力之顽强。结果,还是没拍成,倒是带着这奇痒无比的纪念回到住处,到现在是两天过去,也没见怎么好转,摸上去有半颗黄豆般大的肿块。真不敢想象,如果是被100只蚂蚁同时咬着会是什么后果。

本已暂时忘记这痛楚,写着写着的就不停去触摸包块,反倒一遍遍去温习此奇痒。得,就此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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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 05:07:23 |显示全部楼层
婚礼——卡里巴湖

经过一周繁忙的工作,赞比亚迎来了这连续四天的复活节大假。

4月15日这天,当地人租了长城饭店的大厅举办婚礼,正好一睹为快。下午2:00左右,宾客开始陆陆续续以开车、步行及其他方式到来,男女老幼都有啊。经过新人方严格地检验请柬并且核对人数,厅里渐渐座无虚席了。厅中间是留出来的舞池,请来的舞蹈队正如他们前几天来排练时的表现差不多,很专业又很例行地在跳着迪斯科群舞;一番煽情后,客人们人手一瓶饮料,或交头接耳或伴着那音质嘶哑的几组音箱发出的狂热乐曲起舞,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我和HELEN女士挤进饭店大门,周围是许多宾客在前厅沿S型排队等着领饭,有耐心的就坐在厅里兴高采烈地胡侃。环顾四周,也不知是何习俗使然,这百多号人无一男性,完全是清一色女性;体型肥大者过半,7、80公斤很普遍,100多公斤的也不少,保证中国来的女士们看见后不会再总是以为自己胖而瞎减肥,其余倒是有1/3的具有咱们所谓的“魔鬼身材”,把我这双画画出身的眼睛直直拽了过去良久,直到她们的眼睛也直直地向我齐扫过来;管她许多,我提起照相机便是一阵好拍。

这时,舞池中那个一直活跃异常估计是新娘家人的大胖娘发现了我们,嘴里大喊着“MADAM,COME!”就向我们跑来,一手把HELEN 的手拉住就往场中走,然后请那伙也是清一色女性的鼓手开始击鼓。几个一米高的非洲鼓立时在几双胖手掌的眼花缭乱挥舞下迸发出噼里砰咙的鼓点节奏声,在听似混杂的一大片乱鼓声中,间或而肯定地发出一个持续敲击的低音,使人很容易就找到了节奏。HELEN开始还有些推搪,上去以后索性放开了,双手一举,腰臀也狂扭起来,宾客随即为中国朋友疯狂地欢呼起来,分贝量为方才的5倍,气氛一下达到了高潮。大胖娘此时嫌不过瘾,把HELEN的衣服下摆掀了起来扎个结儿,露出白白的肚皮,她自己也露出3倍大的黑黑肚皮,开始随节奏甩啊甩啊的,可能是她们的风俗习惯了吧,很母性生殖崇拜的感觉,满目的肥臀胖乳的确很养眼的。

看了一会我们办自己的事去了,晚上8:00再过来看,这里已经是尾声,醉醺醺的妇女散布内外院,老是从墙根“嗖”地站起那么一个黑影,都是些随地小便的女人,偶尔有几个比较文明的还会向我们打听“TOILET”在哪里。这还是小意思,下面马上就来个狠的我们看看了:这时,我和贺二哥到草地边关水塔开关,两条黑影跟了上来,边走嘴里边咕哝些什么;懒得管许多,反正在院子里是很安全的,我们自顾自做事。其中一个女人个子起码1米75以上,比我矮不了多少,宽度却几乎是我的两倍,她在我左侧不到1米处突然开始解皮带,接着就半蹲了下来,同时听见一阵哗啦哗啦的又急又冲的液体急溅声喷向草地;黑人、黑裤子加上黑夜,所有视觉因素都失效,倒是听觉和嗅觉因素伴裹着一道向我们袭来。我的天,在中国活了30多年没怎么着,在非洲第一个月就被妇女调戏了!故作镇定,我显出极为老练的样子问她为什么不到“TOILET”,但是英语听力水平本来就一般的我一点也听不懂她的唠叨,直到她摇摇俩篮球般大的肥臀抖尽残余流体后站立起来。 关了开关,不等那另外一个有调戏嫌疑的妇女脱下裤子,我们转身离开,贺二哥嬉笑道“当心她一屁股压扁你啊”!

晕,开的洋荤,遇到女暴露狂了!

全体赞比亚人民皆复活节休息,我们五个中国人也度个假吧,16日出发,目标是200多公里外,赞比亚和津巴布韦交界的卡里巴湖(LAKE KARIBA)。

计划周密,筹备整齐,这天清早8:00,我们一行准时起程。才走了两公里加完油,他们发现我没带护照,在这地方出门这样做是很可能被移民局找麻烦的,没办法只好掉头。回去拿了护照出大门,就看见俩军警模样的男子在巡逻,一身戎装,肩夸AK47冲锋枪,很是酷毙!等什么,拿出照相机拍!镜头吱的一声伸出之后,屏幕显示“无卡”,吓得我一身冷汗。于是,庆幸还没开出远处,我再次折转回去拿卡。要不是这俩巡警,我们此行是拍不成照了的!

东倒西歪稀里糊涂的两小时补瞌睡后,离目的地不远了,我开始摇下车窗欣赏这郊外的异国风情美景。最典型是大树,那叫一个“大”啊!随随便便就有30多米约10几层楼高吧,枝节从半腰开始贪婪地横着长,张开得如十足的一把巨伞;最逗的是腰以下部分肥硕无比,溜溜地粗呢!直径起码3、4米,人坐在下面如同和一座小房屋坐一起,也忒粗了点儿吧?

沿着笔直的公路来到一个坡道,掌车盘子的老陈眼尖,大叫一声“变色龙”!随即车停、门开,胖哥反常敏捷地“突突突”跳了出去,回头直冲到一条横过公路的变色龙面前,嘴里嚷嚷着要抓回去和我们小院里的那条做伴。也是30厘米左右长的变色龙龇牙咧嘴地恐吓着胖哥,他才不怕,犹豫了几秒钟,马上伸手捏住其脖子提了起来,放进车后箱的一个塑料桶暂时囚禁,其间手腕还被小家伙狠狠挠了一下做了纪念。继续走。

车至一个高坡,视平线尽头一汪靛蓝靛蓝的湖水跃然而起,若不是我早知道赞比亚是一个内陆国,还真以为便是海了。听贺二哥言称,去年他们来这里坐船,有头河马老在船下拱啊拱的,很是逗得慌,我心里也巴不得今儿出来个十头八头的最好。痒忽忽的心啊随着这小镇道路绕啊绕,又走过几公里后,终于我们来到了湖边。

这是个不知道什么人修的度假村,很是干净整齐,客房游泳池餐厅酒吧一应齐全,热带植物点缀其间。许多类似棕榈的树上结满了木瓜一般的果实,黄澄澄沉甸甸,不会是杂交得来的吧;更震撼的是那两米多高的剑麻,我想我以前在中国见的都是剑麻孙子吧?哈哈!我们买了船票,6万夸夹一个人,合人民币150元左右,准备出“海”啊。

走上这两层高的游船,湖心美景尽现。那深邃的蓝,蓝得你彻心彻肺,湖面点缀着许多橘黄色小岛及色彩斑斓的钓艇、摩托艇,几十公里外若隐若现的对岸就是津巴布韦的山脉,你就尽情地表现你的摄影才华吧,于是游客们开始纷纷“谋杀胶卷”。不对,用一句新话来说,咱们都使的是数码相机,准确说来是 “谋杀内存”,很时髦的改进哈。

船开处,是一个用网圈起来的养鱼池,密密麻麻全是鱼。突然池边惊起两条巨蜥,沿着池沿快速逃跑,后面那条嘴里还叼着一条大鱼。巨蜥通体以橘红搭配土黄色为主,比较扎眼,一米多的身长,晃眼一看之下很象鳄鱼。没几秒钟随着扑通两声,那华丽的鳞片及晃起的七彩阳光就消失在大家眼里,只留下水面那两个涟漪还在调皮地眨着眼睛。

有趣的是,几十位游客按肤色恰好分为四拨人,我们一圈是中国人,其他还有估计是意大利人、印巴人以及非洲人,大家自成一统但公用着一个烟灰缸。上船那刻起,我就发现有个印巴裔小姑娘异常漂亮,最多12、3岁的样子,清纯秀丽得如同咱们眼前的湖水,难怪如此之多的世界小姐出自印度啊!后来的一路上,除了自然风景,再也没停止过对她或明或暗的拍摄,曰“人文风景”。

船拐出港湾,一艘班驳的斑曙红色独木舟疾驶过船头,估计是父子四人,身着红、黄衣服,和湖水恰形成三原色;舟体六米左右,是一棵整木雕成,中间凹处正好坐下一个不太胖的人,两头微微翘起,很象中国古时候的靴子模样。看着他们敏捷的身手及修长的独木舟,不禁想起鲁滨逊漂流记里面的场景,不同的是他们绝对不会到对岸去打部落战斗及吃人肉,毕竟赞比亚是非洲最和平的国家,72个民族之间在20世纪以来就从来没听说过有部落争斗,更别提什么战争了,民间相处均相安无事,从这点来说还比安全的中国强呢。

阳光,波澜,船舶,小岛,树木,巨石……形成了许多重复的符号一遍遍冲击着眼球,倒是我所盼望的河马、鳄鱼啊一直没有出现。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航行,船来到湖心的一个长条型巨岛前,沿岛右行,无数参天巨木长在了方方正正的巨石上形成了岛壁。这时船长朝我大声喊叫什么什么“IN THE TREE”,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见百米远处一棵秃树上依稀有个东西,于是拉开长焦拍了过去,放大一看,嘿,是一个脸盘大的鸟窝,白脖黑体的赞比亚国鸟悠然地坐在其中探头探脑呢!

最后,船停靠在一片难得的小沙滩处,上面居然支着排球网,一行人等于是纷纷上岸戏耍,。此时我认为穿鞋是一种浪费,光着脚丫挽起裤脚,登地就直接跳进了浅水里步行上去。这里不愧是矿产之国,沙滩上亮光闪闪,沙子里夹杂着无数云母啊什么的东西,连石子石块都无一例外是晶体物,使劲一敲便又很容易地碎裂成更小的晶体,二哥说这是石英矿。难怪,许多世界各国的商人要来这里买矿山开加工厂,本地有的是天然资源,只是能力有限无法开采啊。若干年后,说不准非洲会象上世纪的中东,只不过将石油奇迹换成矿产奇迹罢。

有球网不打球是浪费。几个大大小小的黑人把球拿出来后,我也加入了队伍,踩着嘎吱嘎吱的热沙,一来一往搓了起来。没几分钟,那看着可爱、实质可恶的沙子开始刁难我了,扎脚不说,还滚烫得厉害,我不得不频繁地“脚心——脚侧”轮番换着部位触地,后来演变成“左脚5秒——右脚5秒”,滑稽的姿势活似一只丹顶鹤,我现在想着这个都不禁哈哈大笑。我球艺一般,他们更不怎么样,更多的时间是我们在拣球。随着一个离谱的弧线,球儿向湖水飞去,黑壮汉疾身回转直追,灵活异常;看看追上,一个“好”字未叫出口,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直直地超过皮球冲向水面,姿势难看而极不情愿地就连着浑身衣服滚进水里,惹得人们哈哈大笑,同时也不明白他为何作秀到如此地步?待黑壮汉浑身淌水尴尬地爬上来,手中脱下那只裂开成鳄鱼大嘴模样的凉鞋,大家才知道他落水的原因。添了笑料,大伙的球打得更开心,往往大众的乐趣总是建立在小小的个人痛苦上,值!

嬉闹良久,吃过那味道一般的免费自助午餐,船儿背向着夕阳往回程起航。金黄色的阳光反射在越来越变暗蓝的湖面上,恰如朝我们撒过来一把由密渐疏的珍珠,跳跳跃跃地仿佛就能听见声音!

带着许多满足以及没看见大型动物的遗憾,我们离开了这美丽的KARIBA湖。

前月刚到长城饭店的傍晚,和贺大哥于大院闲庭信步,忽而听到一句很流利但明显夹杂着外国腔的中文“老板,请你过来一下好吗?”循声望去,正是一个黑人青年在朝这边招呼。贺大哥“哦”了一声,步子便向他迈去。忽而又听到一句地道的成都话传来“不要去,不要理他!”原来是贺二哥在大声制止,于是贺大哥随即转身,将那青年孤独地留在围墙边。这个青年就是凯尔温,就这样,我是在疑惑中认识了他。

随后的日子,老是看见他操着满口汉语跑到我们居住的内院来索取食油、大米、蔬菜啊什么的,并经常顺手就抄起一个西红柿望嘴里塞,显出无比的不客气样子,而同时大家对他表露出极不耐烦的态度,更加让我觉得奇怪,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说汉语?是不是赞比亚人普遍都会些汉语?

一次短暂的交谈使我了解了他的一些情况。那是我又一个傍晚独自在大院散步,正好遇到了他,随着他那句脍炙人口的搭讪语“你觉得这里天气怎么样”,我们便顺其自然地交谈了起来。原来他是这里的翻译,早年曾留学中国天津,学习建筑。他给我的印象还是比较不错的,可是不知道其他人为什么对他很冷淡。

后来,慢慢的我从同伴口中得知,他留学中国时,自称是赞比亚某部长的儿子并因此娶了一位中国妻子,据说是第一个将中国女人娶回国的赞比亚人,后来又因故离婚大受刺激(在此涉及私人问题不便描述),同时又因为浑身陋习连续被所雇用的中国公司炒鱿鱼,一炒再炒几乎炒焦了才由他有身份的母亲领到这里,看在公司一位赞方经理的面子上留下了他。从外表看,也没觉得他多英俊或多丑陋,只是感觉他吊儿郎当不爱干净,而且脸上身上老是不断新添一块块嫩红的伤疤,在黑皮肤的反衬下显得格外刺眼,据说是经常酗酒摔磕的纪念;再仔细端详,小子的嘴唇也是摔豁后愈合的,伤疤后面正好缺了几颗牙,显示那一跤摔得着实不轻,那鲜红嫩白的牙龈在他说话时随着嘴唇的张合一闪一闪的跳入你眼帘,无论如何也产生不了美感,所以我一般在他对我说话的同时就紧闭呼吸,让我心理上感觉好受些。

工作上的需要,使我和他有了接触,那是我要寻找本地的木雕师。于是在他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这个叫艺术村的地方,还真是木雕制品琳琅满目,在此我们找到了一个叫MEMORIE的雕刻师。在此不细说MEMORIE的故事,后面有专门的篇幅介绍他的趣闻。事情办得顺利,我心情也非常好,归途上和凯尔温说话时也几乎忘记了屏住呼吸。回到住处,我提出到凯尔温的房间参观一下,我想在他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近距离打量一下他的生活,他没法不答应,也就顺势答应了。和我想象的差不多,典型的乱糟糟的单身男人房间。现在,我除了那本放在桌上的书以外几乎忘记了他屋里的一切东西,那是本汉语书,书名竟然是《2000年中国应该记住的10件事》!就算在中国人里面,看这类书的也不会很多,嘿这小子,还有点思想嘛!我对他的印象一下子好了许多,同时也纳闷他怎么在这里会如此没有人缘。

“日久见人心”,答案慢慢清晰。

没几天,凯尔温在院子里和贺二哥争执,我听了听,原来他非要二哥借钱给他买鞋子,而二哥历来反对借钱给这个“总是卖了鞋换酒喝”的家伙,不能惯着他想要什么就给什么,最后凯尔温没如愿,怒气冲冲地离去了。我不禁问大家,他真的有这么混帐吗?大家称是,我不禁起了“挽救后进青年”之心,这也是一个曾为人师者常有的习惯吧。晾了他几天,二哥最后还是“借”钱给他买了双新皮鞋(这里“借”字打上引号,是因为等待这家伙还钱是不可能实现的奢望)。我问他这鞋卖多少钱,他说4万5,二哥一听火了,质问“你不是说5万5的吗!”好小子这一下又眯掉了1万!我开始正式行使教书育人之情,苦口婆心地鼓励他积极向上,看他的样子也是一副痛改前非之意,心中略安。

接下来的一件事立即打破了大家对他的期望。我前文提到的那个婚礼,是租用了长城饭店的大厅举办的,仪式结束后不能立即带走许多东西,于是这个凯尔温背着饭店方,私自开发票收取了对方5万夸夹的物品停放费,中饱私囊后去买醉。更倒霉的是,后来所存放的东西中丢失了几个铝合金大餐盘,对方报警引来了警察,将钥匙保管员胖哥一并带去警察局盘查了半天,胖哥回来后气得直叫唤“生平第一次进警察局是在赞比亚”。查无结果,能干的警察各打50大板,饭店按半价赔偿了对方150万夸夹,而整个婚礼租金才100万,自己算盈亏去吧。出了此事,加上其它的一系列问题,比如:偷拿饭店的空瓶子卖钱;偷窃同事的白兰地;打骂其他黑人同事;醉倒3天裸睡于房间不上班;调戏黑人女同事;在公共场合虚荣地冒充公司经理、冒充中方女工作人员的男朋友……饭店作出了开除凯尔温的决定,他走了。

是真走了吗?不是的。这小子在赞比亚的中国公司圈子里是臭名昭著,他无法找到愿意接纳他的地方,于是一天天地跑回来“串门”,无奈大家深受其害,吩咐门卫“凯尔温与贼不准入内”。天不绝之,两星期前,刚刚从中国过来的国总,看到他老在门口徘徊,如我一样又起怜悯之情,叫他进来又是一番深刻的思想品德教育,写下了一条条保证,重新按日试用起他来。哟,凯尔温打扮出来还是能上台面的嘛,次日他显然是洗干净了头面,脚蹬那双自称5万5的皮鞋,身着竖条纹衬衫,脖系一条虽说不至于皱巴巴但也绝对不平整的领带来试工了。还行,一扫以往霉兮兮的样子,超越自己就是进步啊。那一周,跑前跑后,还真是 “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最后机会”,表现无可挑剔,平平安安。国总深感欣慰,庆幸改造计划成功啊。

这一周,饭店招聘工作人员,防止“凯尔温事件”的重演,广告上特意注明了This is no charge,It`s free!(报名免费),而free的后面采纳了凯尔温的建议,将句号改为了惊叹号。凯尔温于是顺理成章坐在了招聘桌后,担当翻译兼接待。前天,也就是才星期二,大家发现凯尔温越来越有点不对劲,老是对应聘者说些与工作无关的话题,对其中他认为不漂亮者,直接大声说别人不漂亮,而对他认为漂亮者,则邀请别人“一起去跳舞”,显得他真是坐上了一把肥交椅。值班的中方人员的英文不说太好吧,但是也不至于差到听不懂他说什么,于是便制止他,可是没用,一不注意他就依然我行我素。下午,几个女孩来找赞方经理办事情,凯尔温以为她们是应聘的,趾高气扬地命令对方填表,对方当然不干,他便要轰对方出去,同时挥舞着拳头要打,屡劝不止。简直是岂有此理,倍感失望的国总立即取消他的试用资格,将这条早已被炒焦的鱿鱼再添一锅铲。我想,此刻最难受的人应该不是凯尔温。

昨天上午,赞方经理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凯尔温私下连蒙带骗地以公司名义收取了许多应聘者的钱,做了与他起草的“It`s free!”完全相反的事情!震惊,加上愤怒,大家吩咐公司保安“再看见他马上抓起来”!你猜,能不能抓到他?就算猜能,可是大家都没有想到,会如此迅速的用如此合适的方式来抓到了他。晚7:00夜色刚刚降临不久,大家正在吃饭,外面忽然大叫抓到了小偷,大家搁下饭碗冲出去一看,被擒者正是凯尔温!原来这小子很熟悉我们的规律,趁我们的晚饭时间攀墙进入饭店,沿墙猫腰而走,偷了一堆不怎么值钱的日光灯,却不料被尽职的保安发现后一直尾随,当场人赃俱获。好啊,凯尔温还有这手!大家当即报警。联想到近期的一系列失窃事件,大家马上盘问凯尔温,他承认了许多是他所为,包括上次婚礼失窃的铝合金大餐盘。另外还有集体食堂的铝锅失窃、电视机仓库被撬事件等,就交由警察去询问吧!保安将他押送警察局,大家于是重新回到餐桌,大家感觉出了一口恶气,尤其是曾经被他连累的胖哥。开酒笑言,桌上不知不觉间3瓶多白酒无影无踪,凯尔温却只有在冷狱里度过了。

恶气出过,人们更多的是惋惜,他怎么会堕落到如此地步呢!凯尔温出身名门,兄弟姐妹皆出国留过学,家中亲戚一个个是银行家、国际律师,经常来接济他的哥哥开的是最新款尼桑轿车,按凯尔温的实力如果好好在所供职的公司做事,完全是上层人士,又何至于为区区几美圆的东西沦为盗贼……

除了比“欲做事、先做人”更重要的是,提醒大家谨记“农夫和蛇”的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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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 05:08:22 |显示全部楼层
赞比亚工人二三事

初来第2周时,耳濡目染,我就总结出工程师胖哥监工时的几句口头禅:

1. Quickly(“快点儿”,作催促他认为在偷懒的工人用);

2. Cut money(“扣工资”,作威胁不听第1句话的工人用);

3. Finish(“下课,炒鱿鱼”,作威胁不听前2句话的工人用);

4. 瓜麻皮(“成都市俚语,骂人的脏话”,词穷无助时自己发泄用)。

从这几句话,不难看出在赞比亚做施工的艰辛。

开始,我纳闷着为什么胖哥经常如此粗鲁,贺二哥便随便给我讲了几个啼笑皆非的例子,比较经典的是:一群偷懒的工人,在最炎热的季节,趁中方监工不注意,一个个就停下手中活儿,也不下来挡荫,兴高采烈坐在烈日暴晒的屋顶上侃得天翻地覆直到下班……好典型的一幅中国30多年前混工分的场景!

哭笑不得之余,没想到很快地,我也一度堕落成了一个毫无修养之人。公司需要刷墙,由于油漆颜色单调,我需要自己进行调和。正如油漆匠和画家都是同一个单词Painter,有油漆经验或者画画的人都知道,不可能分两次调和出一模一样的颜色,所以我每刷一面墙时,总是比实际需要多调出许多,以备不时之需,还耐心地将经验详细传授给他们,并且将步骤写在纸上,什么“每次刷漆之前必须搅拌、两个不同色面之间必须遮挡、地面必须垫物防滴、一桶漆只刷一面墙云云……”。即便如此,我还是失策了,我才走开一会回来,就气个半死。他们根本不动脑子的,这批漆匠干活,从来不进行遮挡保护,也不是从上往下刷,而是随机从他们顺手的地方胡乱开刷,导致油漆乱滴乱流、颜色互串一墙五色、线脚发抖补丁累累……就这样还出来混饭吃?!气杀我也。无奈是烂泥扶不上墙,他们总是不厌其烦地重复那些错误,导致一周过去以后还刷不出一面纯色的墙,油漆却以浪费了40多升还要发给他们工资。天啊,你见过刷了5遍还不均匀的墙吗?我这下是见过了!简直就是花钱请了一帮爷爷来毁我东西!没法,直接第3句:finish!然后气冲冲骂着第4句话转身离去。次日,有人推荐了几个其他漆匠过来,稍好了些,可是慢得吓死人,怕影响效果,又不敢用第1、2句话催促他们,实在难受啊!

中国古代有个笑话,愚者进城卖梯子,过城门时无论横着竖着均过不去,便将梯子锯成两半从而得以进门,不禁大叹自己聪明啊!没料到在这里,我亲眼看了这类似的一幕:耳边听着胖哥大声吆喝着那第4句话,将那木匠横竖不得其入的梯子拉斜方完事,和笑话里不同的就是没有将梯子锯断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希望木匠仅仅是暂时短路,不要以个体代表全体为好。

由于装饰需要,我找到上面提到过的艺术村木雕师Memorie,雕16块一米见方的龙纹木浮雕。因为我担心非洲师傅雕不出中国纹样,我特地将龙纹简化成单线凹刻,并且用电脑将图案打印出来,吩咐他去复印放大后直接刻制。次日上午不放心,和他约好了去他铺子看样。未料,上来就放我一次鸽子,10:00我准时来到却没看见人,不得不用蹩脚英语和他的合作者聊天。这黑大汉上来就要卖给我象牙制品,不成后就问我要中国产清凉油,并拿出一个样品,正是我们小时候常见的硬币大小圆圆的红铁壳的这种,我忙表示我没看见这东西已经20年了;然后他又问我要一种东西,我不熟悉这个单词的发音,他便说是一种medicine(药),问他什么药,他指着自己的裆部,口口声声for woman(给女人),我便用电子词典输入单词,问他是不是要避孕药?他连声说NO,忙问我有没有married(结婚),我说我去年刚刚结婚啊怎么了?他又显出不可理解的样子,直到我反复问他那个单词,加上他说“美国制造”,我才猜谜一样地恍然大悟:他要“伟哥”!英文原名是“伟而刚”,所以我一下没反应过来。Medicine+ woman+married+美国制造=伟哥?靠!

废话了2小时,我还是没有等到Memorie的到来,但是看到了木材样板,还不错,于是请黑大汉转达,让Memorie来找我细说工序。

我正在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携预付款溜了的两天后,Memorie终于来了,对我所提的建议和工序显得漫不经心,但诚恳的脸上写满了自信,声称他们是赞比亚一流水准,让我不要担心,不用去看着他们制作,然后他后天将东西拿来时,我must be say good(肯定说漂亮)。我没法相信他,因为我天生的不放心陌生人来操刀,但是看他很有把握的样子,我也就想给他一次机会试试,反正我还有时间。于是,我再次提醒他必须复印放大然后拷贝上去,他点头称是,便在我质疑中离开了我的视线。

事实证明,我的怀疑是非常正确而有必要的。这个Memorie果然不按照我的工序来执行,没有去复印放大,直接对比小稿就用铅笔在木板上手工临摹,做了我这个受过多年写实绘画训练的还算临摹高手所不敢做的事情,其结果可想而知:动态全失、腰脊畸形、刀法业余……总之一句话:惨不忍睹!幸亏只是样品啊,我狠狠教训了他一顿,“It`s not a dragon,it`s a snake!”(这不是龙,而是蛇!)他没想到中国人竟然是如此严谨挑剔,被训得目瞪口呆。我干脆当面在电脑上将1:1的图样分6块裁好打印出来编上序号,并且限令他必须来现场制作,以便我随时监督指导。他还是一副不太明白的样子,但是又不得不按照我的方法工作。我告诉他,将放大稿贴在板上,刻时连纸带木一起刻下去,怎么会受打形之苦呢?这样还可以做到高度准确。不服不行,Memorie开始点头了。雕木时,这个家伙竟然用拳头当木槌,来敲打他的雕刀,气得我摇头苦笑,无奈地递了块木块给他。象他刚才那样弄法,木雕未捷手先废啊!雕毕,是打磨,Memorie又来气我了,手拿一寸宽的破砂纸头费劲地东擦西蹭,弄到手指抽搐也效果不大,我只好从头演示,将大张砂纸内裹方木块,这样砂起木板来又好拿又省力又省时,不明白他为什么老是和自己的手过不去,唉!折腾了一周,他勉强雕出个象样的东西,我基本满意了。发展到现在,他可以一天雕一块,同时也深深听命于我这个中国老师,没想到我还无意中收了个徒弟啊。

不由得我不骄傲,起码我代表的是中国,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将传统版画木刻手法传入赞比亚的第一人呢?想想就挺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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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 12:38:56 |显示全部楼层
支持一下。在非洲的朋友,願你新的一年快樂、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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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4 20:18:32 |显示全部楼层

哈哈哈哈太好了

好文笔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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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25 15:23:14 |显示全部楼层

顶 顶 顶 顶 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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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8 16:28:42 |显示全部楼层
写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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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9 00:19:22 |显示全部楼层
闯非洲    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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