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比克饿不死小痞子

airboat2013

By 原老未
旅行真的需要强大的内心。我一直以为能随心所欲地爱恨，到这里才发现，对做坏事的人，我不知道该不该恨。人穷才做坏事，否则就要挨饿。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的死去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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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我已经在莫桑比克北部的小镇住了3月有余。一说起小镇，人们总觉得鸟语花香，气味芬芳。可此地有鸟有花，却怎么也和温文尔雅连不到一起去——粗犷狂野的非洲，不是穿着烂布裙子和球鞋端着咖啡、45°望青天的小清新们的菜。
我呆得通体舒畅，只是想祖国美食想念的紧。本来镇上的果蔬产品不怎么多，一般也就西红柿和土豆能长期保持供应，但一断路就连这两个也吃不上了。细细数来，西红柿蛋面做了十多次，却还是吃不够。牛排鸡腿，通通抵不过掀开锅盖看见红红黄黄的一片纷纭，原来真的存在一种家的味道。
请朋友共食，一个人问了很多次，真的是只有鸡蛋，西红柿和小葱吗？ 那为什么那么好吃？我忍不住心里翻着白眼，我中华名族五千余年有史可记，又岂是尔等这种吃个生牛肉也要系领结的毛人可想象的。
从国内一路背到莫桑比克的调料还有很多，中午就做了道中西合璧的菜：原料是从小镇上最高级的超市买回来的南非进口鳕鱼。硬邦邦的鱼解冻后，放入盒里，倒白葡萄酒，黑胡椒，盐，油，醋，面粉，腌10-15分钟后下平底锅煎，一面金黄后换面煎。同时炒汁，西红柿，蒜，洋葱，快成糊状时加白糖，盐，翻炒出锅，把汁浇在煎好的鱼上面，出锅齐活，吃得直让人兴高采烈，满心欢喜。
此时，你会要问，我吃得这么舒坦，当地人呢？当地人都吃什么呢？
在这里，普通人的主食是一种叫做“Xima”的食物，看着和我们的馒头有点像，但口感却差出了三百六十多条街。Xima由玉米面磨成，在柴火上烧开水，把玉米面慢慢倒入锅内，同时用木棍不停地顺着一个方向搅拌，说白了就是面粉加水煮熟了一样，入嘴时还有无数颗粒，只可饱腹，绝谈不上对味蕾有什么贡献。
在非洲，唯一不用照看洒片种子就能长得茁壮的果实可能就是玉米了。有人问了，这么肥沃的土地，他们为什么不种点蔬菜发财致富呢？老实说，我没有生活在别的地方，所以可能没有发言权，但是在莫桑比克，当地人相对懒得很，能十个小时干完的事，他们十一个小时能完成就不错，“提前完成”在这里属于天方夜谭。
由于这种“得过且过”的国民性格，每每赶上旱季，剩下的Xima完全不够吃，于是他们就省着算着吃，饿两顿吃一顿。
悲催地是，Xima却偏偏又是大多数莫桑比克人每天的唯一的食物，没有配菜，更没有肉。条件稍好些的人也只有豆子和菜叶；而肉更是富人才吃的起的奢侈品，普通人没有肉吃，大部分时间连菜也没有。XIMA，这种面活水水活面再热一热，干不干稀不稀的东西就是他们的一日三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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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莫桑比克真实的一面。这就是真正的非洲赤贫国家的现状。
旅行是会让人精神错乱的。富与贫间的巨大落差，有时另我失落的无法言语。在莫桑比克这番小住，对非洲如今小有所解。
有人说非洲消费低，有人说非洲消费太高。非洲，若你像当地人一样生活，真得便宜。三餐XIMA，白天坐在某个路口，等人雇佣，晚上太阳下山进草屋睡觉，偶尔打了短工挣些钱，马上买酒喝醉，一天花个干净。可你若想过类似世界其他地方的正常日子，那确实很贵——普通人的工资500人民币左右，在当地算是很不错的。可乐1美刀一听，牛奶一升的2刀多，去饭馆吃个牛肉8刀左右，啤酒算大众消费品，一瓶本地产500ml的1刀左右。蔬菜只有西红柿，青椒，洋葱，全部折人民币4块钱一小堆，3~4个，婴儿拳头大小。潘婷的洗发水这里卖10刀一瓶，一只2斤的冻鸡3刀左右。冰淇淋雀巢家庭装13刀左右。
衣冠楚楚的人坐在饭馆里，外面永远有一些衣衫褴褛的孩子，等着被施舍一个面包；垃圾遍地的土路两边，有富人还算精美的宅子；满是坑洞的柏油路上，时不时还跑过几辆悍马和保时捷。
我相对敏感，所以于我而言，旅行真的需要强大的心态。一直以为我能随心所欲地爱和厌恶，到这里才发现，对那些做了坏事的人，我不知道该不该恨他们。人穷才做坏事，他不做坏事，就要挨饿。那你说怎么办？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的死去活来。
本文系“蚂蜂窝旅行家”稿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