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黑白

meilitianshi

迈出机舱,一阵热浪扑面而来。来接站的南非好望角旅行社的杨导游告诉我们，今天气温30℃，是南非一年少有最热的日子。　　南非的12月是夏季，气温23℃~30℃。开普敦这个时候是枯雨期，但不会很热，因为靠近大西洋和印度洋，风大。日夜温差大，白天穿汗衫，夜里却要盖棉被。从上海到开普敦，一下子从冬季迈进夏季，真是冰火两重天。我们脱掉外套、羊毛衫，只穿一件衬衫都还觉得热。
　　开普敦机场没有新加坡机场大。出关检查并不像传说中那样严格，没有传说中，警察荷枪实弹，连手提包和随身行李都要一一检查的情况。入关时，海关人员只查看护照和回程机票，连在新加坡机场我们辛辛苦苦问这问那填写的报关单，他们连看也不看就放行了。只是我的护照上有一行什么字不清楚，验关的黑人小姐叫了许多人来看都看不清，还好我们同团的宁波日报徐总将自己的护照给她看，并说明我们一起的，是浙江省新闻代表团，才让我们出关。马上给家里打电话，妻子第一句话就问：“有没有机枪守护？”我说：“没有，比国内机场还宽松。”
　　为了抓紧观光的时间，杨导安排一上车就去驼鸟园景点，先不住饭店了。驼鸟园在半沙漠区，从机场去要绕过市区往郊外走。杨导说，南非没有城乡的概念，所谓农村，也只是一个个农庄，然后围绕着农庄住着农庄主和农业工人。然而，就是我们从机场到西海岸驼鸟园的路上，我们看到一幅平生未曾看到过的风景画，一幅南非黑人白人截然不同社会生活的浮世绘。
　　车子刚出机场没几分钟，就看到公路左边一大片木箱子般的棚屋。没有砖墙，没有屋顶瓦片，上下左右只是用五颜六色的水泥板或者玻璃钢板隔起来的长方形如集装箱大小的“笼子”。杨导说，这是黑人住的“房子”，比这“房子”更小的长方形笼子是厕所。棚屋排成一排排，中间是一条条窄小的通道。这就是黑人的住宅区。杨导说，这里最近才通了水、电，以前连水、电都没有。住在这里的都是刚来开普敦打工还没找到工作的黑人。我看到过国内一些民工住的窝棚，觉得太破烂了，但也比这里好，而且也没有这么黑压压多得吓人。我也看过美国电影《救赎》，觉得《救赎》里的黑人聚集区也比这里的好，而且他们还有二层楼的，这里一律是一层的长方形的“箱子”。南非在非洲54个国家里，生活水平属上流，人均年收入2600美元，但贫富差距很大，许多黑人失业，政府每月可给500多元南非币的救助金，他们的居住条件还这么差！
　　我们都说离机场这么近，就有这么一大片不堪入目的居住区，确实有损南非和开普敦的形象。导游说，黑人不管这个，他们认为公路边出来坐车方便，工作好找，就住下了。政府也觉得有碍观瞻，又占土地，就建了一些二层楼的简易房免费供黑人住，但供不应求。后来，我们的车子经过时看到这种简易房，白墙红瓦的楼房整齐地排列着，与窝棚相比，好多了。
　　车子再前行，看到了有色人种聚集区。有色人种是除了白人黑人外的其他肤色人，他们住的是一排排平房。有墙有瓦、有门有窗，四周也有绿化树。比黑人区好些，可见他们的生活比黑人好。
　　再过去就看到中产阶级的住宅区。那更好，都是一幢幢二三层的小楼房，四周空地大，又有很好的绿化带，像我们国内的别墅区。杨导说，这里住的都是月收入在5000~15000南非币的白人，比这更好的就是富人的豪宅。在国家植物园附近，我们看到一幢幢别墅掩映在高大的树林之中。条件良好，环境幽静。大家都感慨：这才叫安居，刚才看到的中产阶级和安置黑人的简易房子只能叫居住，而穷人区的窝棚，简直是蜗居或鼠伏了。
　　在黑人还过着蜗居或鼠伏的日子时，南非有钱的白人都已过着狡兔三窟的生活。他们一生要搬三次家。第一次是21岁以后。南非的白人青年都要隆重过21岁生日。他们的父母要摆酒，请朋友们来，让21岁的青年人宣布自己有多少情人，与多少个异性朋友上过床的历史，然后庆祝一番。他或她便要离开父母出去找工作或上大学了，就搬到简单的公寓房里去住。过了几年，他们结婚生子，收入也多起来时，他们就搬第二次家，住到花园住宅区，那时的房子大约有300平方米，又带花园，往往有两个黑人奴仆。到了老年或功成身退时，子女都离开他们了，他们就搬第三次家，住进豪华公寓区。那里条件好，有专人照顾，与老年朋友住一起安度晚年。搬完这三次家，他们的人生就可以画句号了。
　　形成南非这种黑白分明的生活状况的原因是贫富悬殊。南非黑人犯罪率很高，大多是抢劫和杀人。南非允许私人购买枪支，每颗子弹一元钱，可以打死一个人，所以，有人开玩笑说，南非人的生命价值是一元钱。贫富悬殊又形成南非黑人与白人的严重对立，于是有黑人的地方没有白人，有白人的地方没有黑人。最明显的就是南非第二大城市约翰内斯堡，全是黑人的居住区，成为世界上最危险的城市。
　　在开普敦，我想起传说中的断桥现象。说有一座大型立交桥建到一半因为钉子户的房子拆不掉，建到一半不能合龙，永远断在那里。于是就问导游。杨导说，开普敦的断桥哪只一座？四座啊！但合不拢的原因不是钉子户，而是另外两个原因：一是设计不准确合不拢，二是建到一半觉得不需要，就不合龙了。
　　这真是怪事，哪有这样草率地了结一个大桥工程的呢？巧得很，我们在去好望角的路上看到了一座断桥。车子从我们下榻的圣·乔治酒店出来，出庆典大道埃德斯美街不久，便有两座高架公路刀切一般竖在路边，中间空了一长段。杨导说，这便是你说的断桥。为了不让车子经过，前面一公里地方有提醒标志。果然，随着我们的车行，高架公路渐渐下坡，在与地面相平的地方，竖有几个阻碍通车的大水泥墩。我想像着其他三座断桥的状况。开普敦市有四个这样高高竖起的“烂尾”桥架，该是怎样的风景呢？那么它们各属于两个原因中的哪一个呢？经手这四个烂尾桥工程的有关人员有没有受处罚呢？这样留着烂尾工程会不会丢人现眼呢？导游说不知道，可见中国人与外国的思维方式还是有距离的。
　　一路风景，让我们看出了南非的黑白：一边是黑人“窝棚”和居无定所，一边是白人的“狡兔三窟”；一边是黑人简易房的供不应求，一边是公共设施的随意和浪费；一边是黑人的穷凶极恶、铤而走险，一边是白人的生活奢侈地位优越。这就是南非，一个贫富悬殊如水火不相容、一个文明和野蛮虎视眈眈的黑白南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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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开普墩很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