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发表于 2007-12-15 07:24:03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发生在塞拉里昂的故事。
那天,我在销售本上记下刚卖出去的几件货品的数量金额,我没抬头,就听见一个姑娘清甜的声音;”先生,您好!今天的买卖好吗?”
姑娘一口纯正的北京口音,可能是北京刚出国来非洲做买卖的吧.我心里这样想着。
“一般吧,还马马虎虎.” 我一边随口应答着,一边抬头望去。我一下呆了,怎么这北京女孩怎么这样黑呀?黑里透红的那种肤色,一副鹅蛋脸,一双杏仁眼,扑扑地眨巴着,仿佛会说话似的。好灵秀的一个姑娘呀!
“你是北京人吧,怎么这样黑?” 我这句话真的是冲口而出。说完又后悔不迭,那有我这样冒冒失失说话的。关键是这姑娘实在是太美,这样美的姑娘这样黑,这不是造物主的一个错误?
“ 嘻嘻”银玲似的笑声让我一败涂地糊涂了。“我就会说几句北京话,我不是中国人.我是非洲人,塞拉里昂人。”
“你的中国话说得真好,长得也象中国人。”
“就是这些呀,还让我招惹了一身的麻烦呀。”
“你还招惹了一身的麻烦呀.这样小的年纪? ”那姑娘看上去就16-17岁的样子.高挑苗条的个子,活脱脱一个学生妹。
“你还真不知道我的故事? 这里很多中国人都知道呀。”她一脸狡黠地笑着。”好了,别说其它的了,我直说吧,我想找一份工作。”
“你想找工作? 你能做什么? “ 我有一点惊诧,这样开门见山,直言快语的性格。不过,黑人都是这样的性格,一般不知道转弯抹角的说话。只是我有一种错觉,这姑娘太象中国人了,应该象中国姑娘一样的说话含蓄呀。
“我能做厨师,我以前就是帮中国人做饭的。我的中国饭菜烧得很好。”
“那行呀,我们就少一个做饭的。这样吧,你在我下班后,来我这里,坐我的车去我们的住地,你帮我们做做晚饭.也算考考你,怎么样?”
“好呀.那就谢谢你了。不过,你下班时就直接回去好了,不要等我。”
“为什么?”望着我一脸的惊诧,她笑了“你们住的地方我知道,就在山顶上。你们呀,几个大男人,就少一个做饭的,我都问了的。”
“谁说的?”
“我早打听了的.那就这样啦,我们晚上见。”
这姑娘还很有心计呀,事先调查了一番。看这点,多少还沾了一点中国人的味道,知道投石问路。
这姑娘究竟会说多少中国话,我也迷惘了。总之,我们就是中文里面说英语,英语里面夹中文说开了。只是,只要她说中国话,就带北京腔调.很好听的。
“这姑娘,还真有意思,说这里有一个有关她的故事。胖哥老兄,你听说过吗?”
我下班回家时还在车里和我的同事聊着这事。山路很陡峭,小车沿着盘旋公路慢慢地向上开着。塞拉里昂的首都弗里敦就是一座山城。我们租住的一幢白色英式别墅屹立在郁郁葱葱的山尖上,由那里俯瞰全城错落有致的大小英式建筑物和蔚蓝色的大西洋,真是景色宜人,风景如画。
“你别听那小姑娘瞎编,关键要看她会不会做饭菜。喂,小心开车.别掉下山了。”一辆黑色奔驰小车由山上疾驶而下,我为了躲避那小车,稍为偏让了一下车子。胖老兄提醒我道;“这里还有一个车毁人亡的故事,你知道吗?”
“谁不知道,多年前中国使馆一个秘书开车在这里掉下山去了,车毁人亡。后来,中国使馆为了让大家记住这个惨痛的教训,经弗里敦警局同意,把烧得只留下钢铁框架的小车留在事故现场,犹如立了一块警示牌。不就在我刚才让车的那个地方,下面不远的半山腰里那个黑糊糊的车身框架吗?”
“知道吗,这就叫让事实说话。”我们对视一笑.胖老兄做总结似地说道。“她如果饭菜做得好,她的故事再多,我们也请她。我们就请她给我们讲故事,一边吃麻辣腰果鸡丁,一边听故事,哈!你说是吗?”胖子哈哈大笑起来,这家伙体重226斤,身宽体胖,食量惊人。天天想着吃香的喝辣的,一餐吃半只鸡,一条鱼是常事,吃煎鸡蛋要一连气吃10个才过瘾。他听说一个会做中国饭菜的姑娘自荐上门来做饭菜,自然高兴不已。我吗,自然落个轻松自在。我们几个大男人是排队抽签做饭,饭菜做的是时好时坏.大家都不高兴。有时就干脆开车下山买面包啃。这下好了,大家吃饭有着落了。
我们开车进院时,看见那姑娘笑吟吟地站在我们那栋两层楼左侧的小楼梯边,那小楼梯是直通二楼厨房的小门。我们这栋楼有两个楼梯,还有一个右面的大楼梯直接连着二楼的大客厅。看来,她都预先问了我们的情况.她就单等我们开厨房门了。
“这小姑娘还蛮漂亮的吧,你是不是看她漂亮带来的吧。”胖子爱开玩笑.他看来也很欣赏这个婷婷玉立的小姑娘。
“漂亮姑娘多的是,那会这样找人的,等一下做饭就知道了。”
“你别说这位大哥的坏话。”那姑娘一脸灿烂的笑容,不依不饶地道.“你这大胖哥,等一下我做好了饭菜,你就会满意了的。”
“啊呀, 怎么中国话这样流利,那里学的,去过中国?”
“没去过中国,我帮中国人做饭好多年了。我在渔业基地那里长大的,那里中国渔民多,我就学会了。”
“原来如此,那就在我们这里好好干,等一下就看你的手艺了。”
“好咧。”一口标准的京腔。
那晚,她做的饭菜还真可口。麻辣腰果鸡丁,尖椒油焖黄花鱼,暴炒土豆丝,黄瓜拌蒜泥,三鲜酸辣汤,我们是大开了胃口,吃得满头大汗。她知道我们是湖南人,菜里放了不少辣椒,辣得我们直淌口水。大家连声说好!辣得痛快!中国有一句很流行的话;“四川人不怕辣,贵州人辣不怕,湖南人是怕不辣。”看来这姑娘早早了解了我们这几个人的特点,让我们几个怕不辣的人,辣得痛快极了!湖南菜是有辣味就好吃呀! 实际上,我们也知道非洲黑人饭菜辣味很重,他们的饭菜辣得一点也不亚于湖南人。可能这就应了一句话:趣味相投.这黑人姑娘做的饭菜合了我们的口味。
湖南人怕不辣是有名了的,也让人大跌眼镜。有次,我们几个湖南人去美国购买大型设备,一行四人。老总,总工程师,还有顾问,我是翻译。我们在美国东部北卡州夏洛特城的一个餐厅里就餐。席间,我们餐桌上只有一小瓶墨西哥辣椒油,两下,就被大家分光了。美国菜没辣味,只有拼命倒光那小瓶辣油了。一瓶全部倒完,我们就望别的桌上瞧了。我是四人中最年轻的,老总就要我去搜,把别的桌上的拿来。我跑别的桌上一看,好多只有小半瓶了,干脆一古脑儿把餐厅里所有桌上的辣椒油瓶都搬了过来。不料,一个美国胖女人拦腰抱住我,那是一个餐厅服务员。只听她嘴里叽叽咕咕地喊道:“那见过这样的中国学生,拿这样多的辣油干什么?”我一听,脸就红了。我说:“我们吃呀,还能拿来干什么?”当时陪同我们就餐的美国人柯柏先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是美国北卡罗来纳州的商会会长。他笑着告诉那胖女人,这是他的中国贵宾。不要阻拦这个小伙子,他们来自中国最爱吃辣的地方,湖南!让他们吃,你呀,也开开眼界。结果,我们把餐厅里的辣油全吃光了,也着实让在场的几个美国佬大跌眼镜!
那晚,大家的确开心,黑人厨娘菜炒得好,令人出乎意料。菜一好,啤酒也多喝了十几瓶。大家意见一致:这小姑娘没请错,就请她做厨师了!我也乐意呀,免得别人说我带一个中看不中用的人来了。胖子也是一个鬼怪精灵的家伙,饭余酒后他发话了;“大家别看小姑娘有几分姿色,对她要好一点,别欺负她。那样,她就会长时间的留在这里帮我们做饭.大家也图个吃得痛快一些。人在世上走,为的这张口呀!大家说,对吗?”
“是的,只要你胖哥没别的心思,我们几个没别的说了。哈!”大家乐了。
“不过,我看这小姑娘就为这事跑我们这里来了。她为什么不在原来的中国人那里做了,厨师手艺这样好,事出有因呀。”
胖老兄摸着吃得滚圆的大肚皮,自言自语地道。这家伙世故特深.走南闯北地十多年,凡事自有一套独特的见解。只是,大家饭余酒后,就懒得深究那多了。
两天后,还真让胖子老兄说对了。我们下班回家后,只见那小厨娘抱着一个小男孩,坐在我们的院子里大树下在帮孩子换尿片。
“这是谁家的小孩.好胖呀!”
“真好玩! 虎头虎脑的小家伙,眼睛乌黑溜圆的.还不象黑人小孩呢。”
“什么黑人小孩,整个一个中国小孩,就是黑了一点。”
我们几个中国人围着小厨娘和小孩嚷嚷开了。在大伙儿的好奇心的驱使下,那小厨娘说了她和这小孩的故事。
“这小孩是我的儿子。他爸是和你们一样的,也是中国人。他是北京来的,他在中国人的渔业公司是坐办公桌的,手下管着好多打鱼的中国人。”
我在渔业公司做饭,我帮我叔,他是大厨师,我是帮着做的。我很小就在渔业公司,在那里长大的,我会说很多中国话。我也知道中国人喜欢吃什么,喝什么。
开始大家把我当小孩逗,他们逗我开心。后来,有些中国人偷偷抱我亲嘴,我才知道我大了,是大女孩了,我就不让那些人碰我了。后来,孩子他爸,也喜欢上我了。他是长得很体面干净的那种人,就这样我也喜欢上他了。
我们开始偷偷地约会,后来,我肚子里就有了小孩。孩子他爸急了,要我别把孩子生下来。他给我好多的钱呀,好几百美元,他要我去邻国几内亚,把孩子做了。我去了,一去就是半年,不过,我没把孩子做了,我把孩子生下来了。我舍不得孩子呀,他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孩子。”
小黑女孩抱着小男孩亲了又亲。她眼里泪花晶莹.“我如果在几内亚的医院里把他打掉了,他今天会这样可爱的坐在我怀里吗?那样这一辈子里,只要我一想起他,我就会不安心的,所以我一咬牙,就把他生下来,把他带回塞拉里昂来了。不管怎么说,我把孩子的皮肤变白了.他以后一定比我有出息的。”
“不知为什么,孩子他爸就此完了。渔业公司处分他.中国大使馆把他送回中国去了。他走的那天,我哭呀,闹呀.眼泪都流干了。我说我带着孩子跟孩子爸一起去中国,大家说不行。我听人说,孩子他爸在中国还有老婆,儿子.我和我儿子不能去的。为什么不行?我们这里一个男人可以有四个老婆呀,你们中国怎么就不行?”
“我把孩子抱到中国大使馆,我找大使要我的男人,要孩子的爸!我把孩子都生下来了,你们把他爸赶回中国了,以上谁来养小孩?后来,渔业公司老经理看我可怜.就答应给我每月50美元的补贴。这样过了半年,不料前两个月,老经理打摆子,一下就死了。新来的经理说不给我那50美元的补贴了。说我不能在渔业公司做饭了,说我会把其它中国人勾引坏了的。”
我去了好几家中国公司,我说我会做中国饭菜,人家都不敢要我。一打听,原来他们都是公家的公司,中国大使馆管着他们。后来我听说,就你们这样自己出来做的公司, 中国大使馆就不管你们这些事了,于是,我就来你们这里了。”
“几位大哥,你们看我饭做得好,就把我母子俩留下来。我帮你们做一辈子饭好了,让我的孩子吃你们中国人的饭长大成人吧。”
“我孩子就喜欢你们中国人,好懂事的,可能他知道,他是小中国人。他就喜欢中国叔叔,黑人叔叔一抱他,他就哭,你们一抱,他就笑。孩子,快长,长大了,我们一起去中国,到北京找你的中国爸爸,好吗?”
小厨娘声泪俱下的叙说,使我们几个大男人的眼眶都湿润了。
听到这里,胖子感慨颇多地道:“我早就料到这女孩必定有来历,很有心计,把我们中国人的套路摸得一清二楚。公家的公司,私人的公司之间的区别都分得清楚,不简单。我这个人最看不得人落难,看到落难人就要帮他一把,况且,这还是一个小女孩。这样吧,只要我们几个大哥在塞拉里昂做得下去,我们有一口饭吃,你和你儿子就有一口饭吃。”
我心悦诚服望了胖子一眼。这人不管怎么被人评道,在关键时刻,做人说话还是蛮讲义道的,怪不得他在方方面面行得通,一句话,在白道和黑道上还有几个朋友。这些年来,不管他在国外国内都做得不错,可能就是与他为人处事的圆滑作风不无关系呀。
事后,胖子和我说,这个黑妹不简单.小心一点为好!他意味深长地笑道。
小厨娘留下来了.饭菜自然是做得好上加好,她要感恩报德呀!我们也很喜欢她。塞拉里昂是英联邦国家,这里的人都说英式英语。小女孩会说中国话,又会一口流利的英语,自然而然地,晚饭后,她在我们一楼的大凉台上就成了大家的口语老师了。有时候,她的中文表达不出某种意思,她就急切地使用英语表达出所有的意思,然后求助于我。大哥,中国话这个怎么说?就这样,在那些谈话里,我们几乎感觉不到语言文字上的障碍 。
再说,她天性活泼,谈笑风生.自小就与中国人相处,太熟悉了解中国人的生活习性,风趣幽默了,所以我们谈得很投缘。她往往成了谈话的主角。她说起笑话来逗得我们开怀大笑.说起痛心的事大家都为她抱不平。在月光下,她那娇嫩的面厐就如同中国的小女孩一样,大家都把她当小妹看待。她也亲热地用中国话叫我们大哥。
她还把小孩抱来给我们看。大部分时间小孩就放在渔业公司她叔叔那里,她上山来我们这里做饭,要坐出租车,带小孩不方便。有时候,我们下班回家的路上就去渔业公司那里把她和小孩带上山来。
她还给小孩照了几张照片。我们好几个人特意要了几张留作纪念。“再怎么说,这是西非中国人的后代!”大家嘻嘻哈哈地。
有一天,不知那个无聊鬼,居然拿那几张照片,骗了两个来西非检查工作的公派公司领导。他们说,这个具有中国血缘的小孩是他们公司驻塞拉里昂人员XXX和黑女人生的小孩。看小孩的大眼睛和圆脸庞,还真有点象那中国人。两个领导一看问题严重了,一定要那小青年说清楚怎么回事,气得那家伙跑到我们楼下骂大街。
“你们这几个东西,还是他妈的长沙老乡,就没一个好人,造谣生事,以后生儿子没屁眼。你们这几个自己出来的家伙,没人管你们,就没有了王法,我和你们不一样,老子是公派出来的,会被公司整死去的呀。”
那人是一家中央直属外贸单位派出来的,也是长沙人,平日老爱吹牛,说他们公司如何牛,大家不爱听,就有人出这酥主意整他。还主意还真灵,也逗人,不过,事后,大家认真解释化解了这个误会.还请喝啤酒道了歉。
不久,我们去海滩游泳。塞拉里昂首都弗里敦的海滩是世界上著名的海滩之一,被国际旅游界誉为世界第二黄金沙滩。每年旱季,也就是10月到来年的3月,就是欧洲游客蜂拥而来的时候了。记得有一年,60万欧洲游客拥挤在弗里敦这座本身人口只有60万人的海滨小城里,沙滩上连可口可乐都卖光了,欧洲游客只有喝黑人小孩在山溪里舀来的溪水。
欧洲人来这里是来享受阳光浴的。他们男女老少,甚至于全家,都一起脱得精光,戴着墨镜,大仰八叉地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往往刚出国的中国人看见那一家子精光的爬地上晒太阳,难为情地嘻嘻哈哈笑了起来;“你看那家人,姑娘都十七,八岁了,还和老爸老妈一起这样脱得精光的!这家人老爸老妈年纪也不大呀,才四十多吧.”结果,那家人也坐起来,东张西望,还不知中国人在笑什么。我们只能感叹,东西方的差异实在是太大了。
弗里敦的沙滩长约10公里, 宽达200多米,一片银色晶莹,细如粉末的沙子仿佛望不到头。沙滩的一边是波澜壮阔的大西洋,一边是风光旖旎的弗里敦山麓.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一条10公里长的四车道海滨公路紧贴着沙滩,公路连着南北两端的几个星级宾馆,还有全城最大的赌场卡西诺。沙滩南头沿海滩一字儿排开散布着几个非洲土著风味的酒吧,酒吧里有英国来的正宗的爵士乐队,那里是长年累月通宵达旦的娱乐,特别是周末,常常是车水马龙,人满为患。可以说,那里就是弗里敦的娱乐区和红灯区。
那天是星期天中午,我们开了几辆小车,高速疾驰,由山顶的住处一路直奔沙滩海滨公路上的酒吧。我们一起去了好多人,自然也少不了带上我们的小开心黑妹。她很会让人开心的,不知谁给她起了一个这样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她上了谁的小车,总之,我感觉得她是去了的,因为她那银铃般的笑声一路上总在耳边飘来荡去的。
在酒吧里稍稍喝了几口冰镇可乐,吃了几块烤鸡,我就跳进了大海里。在店里打点了一个星期的生意,感觉还是很累的,我想在海水里泡泡放松自己。
那阵子,别看我们公司5个人,六辆小车.似乎没那么多事可做,实际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都很累。5人中有人进山收购金沙,有人到渔村收购鱼翅。我英语好.胖子是老板,他安排我看店。我店里就一个中国人带两个黑人小伙子。当时买卖量还是有点大的,有一次在国内一口气就进了10个干电池柜,700箱/柜,一起就是7000箱,价值近17万美元。这些货都要在我手里批发出去.难道说不累?
在清凉彻骨的大西洋海水里,我一个人闭着眼睛,慢慢地在齐脖子深的海水里移动着。我喜欢这种方式泡在海水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全身上下好放松的。
“大哥,抱抱我.我在这里够不到底,水太深了。”
我听到小黑妹的声音,很近,很急迫地.我睁眼一看,她已经游到我跟前了。我还没回过神来,她双手一拨拉,就游到我身边了。她伸出双手,抱住我的脖子.双脚就勾到我腰上了。她咯咯地笑着。我一惊,我和她以前没有这样的亲热呀,只是很谈得来,毕竟是我把她带到我们中间来的。
她抱住我以后,抽出一只手来.把缠绕在头上的衣物拿到手里,慢慢地整理起来。我一看更是吃惊不小.那是她的黑胸罩.还有一条小巧的红三角裤。
“那是谁的小短裤?”我轻轻地压低声音,用英语问她.我怕不远处的人听见。
她的三点式成了零点式呀,我的脑袋一下大了。
“当然是我的,你想,还能是谁的?”她轻佻地笑道。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因为,我感到她那大腿中间温柔的部位紧紧地贴在我的小腹上,在轻轻地摩擦着。我感到全身发烫.我伸出手来,想把她推出去,我的两只大手碰到了两个光滑柔软的乳房上,我好久没碰过女人了,手有点抖动起来,不由自主地在那里轻轻地摸了起来。那里的两个乳头有点发硬。通常,女人动情时,乳头那里就会硬挺起来,她在呻吟,声音颤抖。
“到水浅一点的地方去.我够不到你.大哥!”她娇嫩的小嘴鼓起来,急迫地轻声喊道。
我感到无法自控了,全身发硬。她的身体往下移去,在移到一定位置时,海水又把她呛得下不去。我知道她想干什么.她想把我那里塞到她身体里面去。
她一只手在撕扯我的三角短裤。
在最后一刹那间,我态度温和,但坚决地推开了她。临了,她轻轻地掐了我一把,游到不远处,在水里悄悄地还原了三点式。
我在非洲,在没有安全保障的情况下,我不敢触摸任何黑女人,况且,还是在大海的盐水里。海水在男人的喷射之后会不会倒灌进去?再说,尽管许多人都老远的嘻嘻哈哈地打闹着,没有看到这一切.心里也不安呀。最后,这样外表单纯的小女孩也的确要令人刮目相看了呀,我以前是小瞧了她。
在以后的两天里,她再次溜进我的房里,明白无误地说要和我做爱。她说她在第一眼看见我时,就喜欢上了我。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在我的心目里的位置要来一个180度的大转弯时,我就再一次委婉地拒绝了她。我说,这几天,我不好过,可能要打摆子了,过几天再说吧,来日方长。
我拒贿她的更深层次原因是,她的企图太明显.她在为自己那具有二分之一中国血缘的孩子找一个现成的中国父亲。小小年纪,急功近利.我无意担负起那一份责任。
另外,在我的心灵深处,我惧怕与具有其它血缘的人结合生养后代,那样生出来的孩子以后心理负担,也可以说是心理障碍太重。我在国外这么多年,见过许多这样的孩子.与黑人争吵,我是法国人,因为我母亲是法国人。或者说,我是黎巴嫩人,因为我父亲是黎巴嫩人。结果是,这些孩子很孤立,黑人孩子不接受他.而真正的法国人和黎巴嫩人也不接受他。
我在华盛顿见过一对老华侨.先生为女儿嫁给一个美国白人特别感到伤心,动不动就为此事与老婆吵起来了。老先生担心以后外孙心理负担太大。他认为女儿自私,只想着自己的爱情,没有替孩子着想。
这都是个人见解,每个人家里的私事,不过,我很赞成老先生的意见。一家人都是中国人多好,或者都是黑人也好,一家人同种同文其乐融融。
不过异想天开时,我也很想哪个遗传学专家发明一种药,人吃下去可以改变人的皮肤色泽基因,那样,我就做他的非洲经销商,一定很赚钱的呀。这个市场很大.这里很多黑女人想把自己变白,买很多化装品,花很多的钱,就是效果不佳。
不管怎么说,丘比特神箭可能射中了她,没射中我。
没多久,她频繁出进小刘的房间.说是教小刘英语。不久,她做饭,小刘就去帮忙。还是小刘,居然提出要大家还是按以前的方法,大家一人做一星期的饭。
“怎么啦,我们请了厨师,还要自己做饭?那里来的道理?”有人喊道。
“因为,她是我的女朋友了”小刘公然宣布。
小刘在国内就是高干子弟,谁也不想招惹他。
我们当时也有一种感觉,大家都要回国了,这些与黑人纠缠在一起的事也没必要认真了。为什么要回国?那阵子外贸的大气候不对,国内外贸都办不到出口退税.我们的进货价就直线上升了。价格上去了,那里还有利润?我们这些在海外销售中国货物的人,不管是公派的,还是私出的,大部份人只有回国了。
我模模糊糊地记得,那次,大家陆续回去的那一年,是94年前后吧。 我是和三个老乡,一行四人一起经埃及,取道香港回国的。
小刘怎么和那小姑娘分手的,我不知道.他们是密友,我和那小姑娘只是一般的朋友。
两年前我再次返回西非做买卖时.我到了几内亚.我遇到塞拉里昂过来的小陈,现在该叫老陈了。
他说.你还记得那女人吗? 就是帮你们做饭的黑女孩.现在是中年女人了,前不久,她带着两个半大的具有二分之一中国血缘的男孩,来几内亚找孩子的中国爸爸。
几内亚使馆是主管西非片使馆的大使馆。那女人来这里要什么补偿费,还是什么补贴费。她说两个孩子都是中国人留下来的。使馆说大孩子有渔业公司的证明,小的孩子没有证明,最少也要找一个中国人证明。她说了半天.把你的特征描绘了一番,说是一个个子挺大的中国人知道这事。我猜那个中国大个就是说的你。她说,你可证明,她的小孩是小刘留下来的。可是她找不到你,也找不到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了。大胖子,你,包括小刘.都不知道你们这些家伙到那里发财去了,连一个音讯都没有呀。
听说小刘去了美国,可能他还不知道自己在非洲留了一个种,在受活罪呀!
“凭什么证明?要DNA检测吗?”
“这里那来DNA检测,这又不是在中国,所以很难办。那女人问题就出在她自小在中国人里面长大的,就一直想嫁给一个中国人,没想到第一个男人是公派出来的,做这种事是要犯错误的。
后来她看你们公司做得那样大,那样牛气.又是私人公司.大使馆又不管你们这样的小事,这女人就动心思了,在你们中间又找了小刘。她以为找到了主,没料到,小刘这家伙又不是东西,没自始自终带着她,又跑了,还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这些年来,她就一直一个人带着这两个宝贝儿子东奔西跑的。”
“一个痴情的女人呀.她始终解不开她心中的中国结。她这些年来一直痴心不已地恋着中国男人,但是没有一个中国男人让她如愿,都只做了她的露水夫妻。”
我们聊起了这些往事,感叹不已。
听说后来还是老陈给她出了证明,她们母子三人拿了一笔钱,千恩万谢地回塞拉里昂去了。
我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事? 那年,我们回国后,她又生下了另一个中国孩子? 还都带大了? 还有什么补贴? 老陈,你这老小子一贯瞎编胡诌,别是假的吧? 老陈对天发誓,这全是真的!
那年头到如今.屈指算来,也该十多年了吧,孩子也都十多岁了呀。这些年来,母亲还带着孩子满世界里跑,千辛万苦地找爸爸! 这些年来,她们在干些什么?她们又是怎么样过来的?那些孩子上过学吗?他们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可能在中国上大学,读研究生,过着小皇帝般的生活,而这些海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们,可能连加减乘除法都还搞不清楚.为了买一个小足球,一连数天苦苦哀求着无助的母亲。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命运?难保这些由命运摆弄而降生在海外的苦命孩子们,以后不会有人仿效那个冈比亚美国黑人,写出另外一本“根”!
有人说,我们这些在海外销售“中国制造”的人们,近年来,人数已经多达2000多万.人数还在不断地壮大!这批人仿佛就是一支不拿枪的军队.遍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非洲,北美,南美,大洋洲,东欧,西欧,到处都可以见到这批人的身影,他们比当年成吉思汗的百万铁骑还跑得远。在这支千万大军的汹涌奔流下,又有多少这样的命运在等待着人们,在捉弄着那些放浪形骸,游戏人生的男男女女.特别是那些可怜的幼小生命。
美国在越战后,还有认亲返祖一说.许多家人还真的相逢团圆了。现在中国人都想到了这些吗?想到的就是上海外高桥码头,广州黄埔港一望无际的出口集装箱.天文数字般的美元储备,惊人的国际贸易巨额顺差!又有谁想过海外那些孤立无援,长年泪流满面的母子?
按中国人的传统习俗,道德观念,这样的事提都不应该提。但是在活生生的事实面前,我于心不安,多年来,这些事一直在困扰着我。中国犹如当年的英大不列颠日不落帝国一样,向海外疯狂地扩张发展,所不同之处,他们是武力扩张,我们是经济扩张。长年在海外拼搏的男男女女成千上万,人数以百万计,千万计,人们都在疯狂地追逐金钱利润,此时此刻,人的骨肉亲情又在那里?如果说那些男男女女是有罪的,请问,孩子们罪在那里?我真的想呼喊.谁来拯救这些人们的灵魂,还有那些四处奔波凄凉无助的妇女和儿童!
|
评分
-
1
查看全部评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