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房东的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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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南非工作时,在一家白人大院里面的租了一间房子.我的房东是个波兰人.房东家有三位黑工：两个来自马拉维，是一对兄弟。年长的叫JERY，弟弟叫BERAND。他们都给房东卖苦力。另外一位是个女清洁工，来自津巴布韦。


　　JERY在MIKE家做工九年了。刚从马拉维来的时候，挨家挨户的找活干，问到MIKE家，MIKE留下了他。


　　我住进MIKE家的时候正好要到圣诞节了，JERY正要回去看老婆孩子。看他一脸的高兴，这几天穿的衣服也比平时好多了，平时劳动穿的是MIKE发的劳动服。我和他开玩笑说他现在的穿着像个BOSS。他暗暗偷笑。我问MIKE ，JERY今年多大了。MIKE的回答多少让我有些吃惊。他说JERY今年42了。我激烈争辩说，从脸面上看也就30出头的样子。MIKE的解释有些让人哭笑不得。他说黑人从不洗脸，所以脸上看不到皱纹。我听后是又好笑又无奈。或许用这样的说法来解释黑人的年龄与表象的差距更能让人接受。


　　一般下班后，我都找他们聊天。不了解的人都说黑人笨，其实他们并不笨。JERY的体力活做得特好，很得MIKE的赏识。院里盖的十几间房子都是JERY一手建起的。JERY的脑子也很活。去年圣诞节前夕的一个夜晚，有个黑人把MIKE的停车房的墙打通了进入院子，砸碎一辆车的车窗，拿走了手扣里的五兰特硬币。JERY说，幸好他当时回家了，不然MIKE会怀疑是他串通别人干的。尽管MIKE不一定会象JERY这么想，但是JERY能想到这点，足以说明他的脑子对这件事的思考很深。


　　一次，我看到MIKE家晒衣架上的衣服还没有收，眼看就要下雨了。我问他为什么不把衣服收回去？JERY说的也有他的道理。他说他不能收。


　　一、这不是他的活，有清洁工去做。


　　二、如果他去收衣服，被人看到了，人家会认为他在偷衣服。


　　我问为什么？他指指自己的皮肤说：要是你帮MIKE收衣服就没人怀疑你，我收衣服被人看到人家会认为我在偷。


　　我问他在这里呆这么久，有没有找女朋友？黑人这点和白人几乎一样，对性并不掩饰。他坦然说，他需要爱，当然有女朋友。他说这里的女人很难对付。开始接触的时候说什么都不要你的，等和她好了之后，她就又要这又要那。说家里孩子没钱买吃的、没钱上学等等。我问他的女朋友怎么样？他说她的老公三年前死于车祸。有四个男孩，大的读高中。说到这里我才想起来，去年JERY回家的时候，有个男孩来找JERY，男孩说找他爸。


　　我问谁是他爸？他说JERY。


　　我问他是不是也是从马拉维来的？


　　他说不是，是南非土生土长的。


　　我说JERY是马拉维的，怎么是你爸？


　　他说，JERY是他*的男朋友。


　　我问他找他有什么事？


　　他说，他妈要生了，让他爸给点钱给他家。


　　我说你们家几个孩子了，怎么又要生了？他说四个。


　　我说生那么多干什么？要很多钱养活，而你家又没钱。养一、二个也就行了。

　　他说四个并不多，如果养一、二个死了怎么办？


　　我有些莫名其妙，养这么多是为了准备万一有孩子死了这个家庭还有其他的孩子。


　　我说你长大了养几个？他说他至少娶三个老婆，养十个孩子。



　　我说你养十个哪有那么多钱养他们？


　　他说他很聪明，在班上学习很好。毕业后，就去考警察，当上警察就可以挣钱养活孩子了。这点我还很赞成他的想法。当警察好，至少多一份警力也许会少一份暴力。后来，我告诉他，JERY要回马拉维了，出去给马拉维的老婆孩子买东西去了，一时半伙回不来。他这才走了。过几天他又来找JERY，可是JERY已经回马拉维了。他告诉JERY的弟弟BERAND，说那个刚生下来的女孩死了。真如他上次所说，生一、二个万一死了怎么办？


　　JERY年后回来的时候，把他的第二个弟弟也带到了MIKE 家。MIKE私下告诉我，JERY已经不能做重力活了。因为他的女朋友有艾滋病，JERY现在经常腰腿发软，精力不足。做不到今年底就让他回马拉维。带来的兄弟作为他的替补。


　　BERAND虽然不能独立盖房子和做些技术性的活，但人很诚恳，做起活来兢兢业业。比JERY小3岁，也有老婆孩子在马拉维。由于BERAND来得晚，所以一直没回去看老婆孩子。到了八月份，MIKE给了他一笔工钱，让他回去看看孩子,他迫不及待的去购物中心买礼物要送给老婆孩子。大约晚上七八点钟，BERAND回来了。喜笑颜开的告诉我们,今天在购物中心认识了一个女孩子,两个人一起逛街都舍不得分开.BERAND可真有意思,马上都要回家看老婆孩子了还不忘记在南非找个女朋友。


　　走的那天我叫BERAND到我这里来一趟，我把自己穿旧的衣服全给了他，让他带回去给孩子们缝缝补补，多少省些钱。

　　三月份的时候MIKE家来了位津巴布韦的女清洁工，MANVES。可能是因为MIKE的老婆也是津巴布韦的，所以很快就收留了她。MANVES说她今年29岁，有3个孩子，大女儿16岁。我吃惊地问她为什么在十三岁的时候就要了孩子？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不想讲这个，让我感觉到尴尬。


　　我问她为什么来南非找工作？她说来这里可以挣到好几倍于津巴布韦的工资。在这里做清洁工能挣到一千兰特左右。所以一直就想来南非找个白人家庭做清洁工。刚来的时候被一个黑人警察盘问过，看了护照，属于非法入境，警察限她一周内离境，可是好不容易都花了盘秤路费，怎么能就这样空手回去？


　　MIKE要把她介绍给BERAND做女朋友，她怎么也不愿意，她说她不要男人。她的丈夫去年底死于艾滋病。说起她的丈夫，她对着天空作个手势，说感谢上帝把她丈夫带走。因为她丈夫什么也不做还经常打她。这样的丈夫死了也罢！


　　在一起聊多了，她向我透露：她要在南非给她妹妹找个男朋友，然后叫妹妹也过来，并说她妹妹是个处女，而且是学医的大学毕业生。和我熟悉后，她坚持要把她妹妹介绍给我。我说我中国有女朋友了，她才停止了这个想法。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最近好像没见到MANVES在院里干活。我问MIKE怎么回事？MIKE说她妹妹出了车祸住院了，她回去照应一段时间再来。可这一去杳无音信。MIKE正着急找另外的清洁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