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老公和别的女人约会
2010年6月27日晚上,大雨倾盆。想起在单位加班的丈夫邵勇没带雨伞,我连忙打车把伞给他送去。途经一家西点店时,我特意下车给酷爱吃甜品的邵勇买蛋糕。
谁知道刚进门,我就看见了天底下的妻子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昏暗的烛光中,丈夫坐在卡座里,含情脉脉地为邻座女士擦嘴角。我一下子像雷击般怔住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冲进瓢泼的雨幕中……
天哪!结婚五年来我把所有的心血都投放在家庭,为何丈夫要把柔情给另外一个女人?
雨中扪心自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在市里的机械局工作。大概是因为做会计,我不论是购物还是做事,都会习惯性地盘算一番,尽可能做到低投入高产出。
刚结婚的时候,邵勇在测绘局设备处供职,专业既不对口,待遇也很一般,由于顶头上司刚满35岁,估计邵勇即使再努力,五年之内也难有升迁。这真是辜负了他清华大学电机系毕业的金招牌。
婚后,我劝邵勇往专业对口的大公司调,希望他能有大发展。出身于农村的邵勇却随遇而安,他说:“能在北京站住脚,我已经知足了。至于跳槽之类的劳心费力的事,最好免了吧。你听说过小福即安吗?”我撇撇嘴反驳他:“哼,亏你经济学考全优!你是名牌大学生,学非所用,天天端茶倒水,这能叫做资源最优化配置吗?”
之后,我钻孔觅缝地寻找让邵勇调动的机会。天公作美,半年后机会就来了。那时,一家进出口机械公司是我所在的机械局的老客户,平时我和这家机械公司负责行政的副老总也算是混了个脸熟。
中考的时候,那副老总的女儿不幸名落孙山。得知这一消息后,我赶紧求当中学校长的舅舅帮忙,结果他女儿没有交赞助费就上了重点高中。作为回报,那副老总把邵勇调进了机械公司开发处。邵勇见我没送一条烟、一瓶酒,就把他弄进了大公司,高兴得直夸我:“丽云,你真了不起!这么大的事,你也能办成!”
邵勇进了大公司,不但专业对口,而且收入提高了两倍。一天,他高高兴兴地和我商量:“老婆,我们生个孩子吧!有了孩子,我们这个小康之家就完美了。”
我却很不客气地打击他:“真是农民意识!你也不想想,现在养孩子可是比养祖宗花费大得多,进口奶粉一罐就得50元,纸尿裤一条就得7元……不管怎么算,一个月也得花2500元。再加上要还房贷,要给你老家寄钱……”邵勇被我说得一脸沮丧:“按你说,我这辈子不能当爸爸了?”
说实在的,邵勇可以说是绩优股。可是,他不懂得上市增值的道理。我耐着性子启发他:“我们没关系可以仰仗,只有提高自己的学历,才能提高竞争力。”邵勇让我说得坐不住了,没过多久就报读母校的在职MBA。两年后,邵勇MBA毕业,顺利地晋升为部门经理。此时,我们的儿子小勇已经一岁。
“礼轻情意重。”逢年过节,我都会提醒邵勇,“中国是人情社会,你在细节上想着人家,人家才会在大事上想着你。”还经常让他带着家乡的土特产登门拜访上司和资深的同事。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事业上春风得意的邵勇竟然打算激流勇退。他说:“开发处工作压力太大,我想调到办公室,好放松放松。”我一听急了:“那不前功尽弃了吗?要是在办公室里迎来送往,我们费那么大周折办调动干吗?”邵勇长叹无语。在我的强烈反对下,邵勇只好咬牙坚持下来。
两年后苦尽甘来,他被提为总经理助理,距副老总只有一步之遥。短短四年,丈夫仕途一路顺畅,我只要想想,连做梦也会笑醒。
然而此刻,邵勇的婚外情把我的好心情全破坏了!我在倾盆大雨中踉踉跄跄地前行,不停地叩问自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丈夫酒后控诉,我委屈伤心欲绝
一路上大雨倾盆,终于浇灭了我心中熊熊的怒火。我无奈地宽慰自己:如今,婚外情就像感冒一样普遍,像邵勇这样优秀的男人,诱惑无疑会更大。冷静下来仔细一想,我发现自己各方面都比不上邵勇,如果真要计较,恐怕连婚姻都保不住,既然这样,还不如看在孩子的分上忍了这口气。我打算只要邵勇说声“对不起”就既往不咎。
回到家里,看到儿子天真的笑脸,我的眼泪又止不住地往外淌。
儿子小的时候晚上经常哭,我怕影响邵勇休息,总是抱着儿子又摇又哄,一熬就是半夜,结果落下了腰痛的毛病。这几年,我无时无刻不为他们父子着想。那年年初,海南的朋友到我们家里做客,送给我一条珍珠项链。我捧着礼品盒,看着里面摆成心形的晶莹紫珠,真是爱不释手。
可是,等客人一走,我就把那条珍珠项链给了邵勇:“你在商场应酬多,拿去送人吧,这样可以节省点开支。”现在,那条珍珠项链竟戴在他情人的脖子上!邵勇啊邵勇,你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时候,想到过为你倾心付出的妻子吗?想到过我们爱情的结晶儿子吗……
这么想着想着,我忍不住抱着儿子失声痛哭。儿子吓坏了,咧咧嘴,也跟着哭起来。小保姆一脸愕然,愣愣地站在旁边不知所措。我猛地回过神来,让小保姆哄小勇睡觉。
我独自等邵勇回家,一心想看他怎么捅破那层“窗纸”。
晚上10时后,邵勇一身酒气地回来了。他一见我就说:“我在西点店看见你了。告诉你,我和她已经来往半年了。”
见邵勇直言不讳,而且毫无悔意,我十分愤怒。不过,我还是强压着怒火问:“总得有个为什么吧?要说我年老色衰,她并不比我年轻;要说你们日久生情,我们更有五年的婚姻!”
邵勇迟疑了一会儿,毫不掩饰地说:“她爱我。”
我气得直打哆嗦。现在的男人真无耻,竟然拿言情剧里用滥了的台词作为婚外恋的理由!我一把抓住邵勇脖子上的意大利领带,怒气冲天地说:“难道我不爱你?你穿的是名牌西装,而我穿的只是50元一套的地摊货;你出去吃大餐,我在家里带孩子、洗尿布,吃的是面条……你拍拍自己的胸脯想一想,你今天能混得风光八面,哪一步没有我的付出?”
邵勇不耐烦地甩脱我:“你这不是爱,是控制!念MBA时,我白天搞研发,晚上学习,累得想把电脑砸了;由于太紧张,我患上了脂溢性皮炎,头发一把把地往下掉;好不容易功成名就,我想轻松一下,你却念紧箍咒‘不进则退’……不就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虚荣心吗?”
我愣住了。原来,邵勇对我的付出毫不领情!
邵勇继续“控诉”:“我所有的收入都要上缴,连买双袜子也得合你的意。那年,堂哥从家乡来,抖烟灰时不小心把你新买的地毯烧了个洞,你大发雷霆。告诉你,为了给我凑足大学学费,堂哥可是卖过血!”
我脸红了,心里不是滋味,嘴巴却不饶人:“我全是为了这个家!”
邵勇冷笑道:“那你怎么没自信?我晚下班半小时,你就往公司打电话;我出差前,你忙着向朋友打招呼,‘拜托诸位帮忙看着他’;回到家里,所有的衣物你都要检查,甚至还用鼻子嗅来嗅去,似乎没有香水味就不甘心……你全方位布控,不就是怕我有外心吗?我问你,今天晚上你明明看见我和她在一起,为什么不敢上前问问为什么?”他喷着酒气,凶巴巴地站到我的面前。
太离谱了!明明我是受害者,他怎么成了控诉人?我不顾一切地大喊:“耿林,你无耻!”
“轻点!”邵勇忽然劝道,说完迈着八字步走回卧室。
我仔细听,隔壁果然传来小保姆和儿子小勇翻身的声音。我看着邵勇的背影,恨得把牙咬得“咯咯”作响。这天,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忍气吞声”了。
当天晚上,我彻夜未眠,邵勇的酒后控诉着实戳到了我的痛处。但是,一想到这五年来自己相夫教子,忍痛放弃两次脱产学习的机会,置女人爱美的天性于不顾,却落得今天既没有了业务资本,青春更不再,不得不在不断提升的丈夫面前自惭形秽,目睹他偷情甚至不敢说“不”的地步,我不禁伤心欲绝!
180度改变,歪打正着婚姻起死回生
接下来的那个周末,邵勇彻夜不归。以前,他还以“加班”为借口;现在,他连借口也不要了。看来,他对我已毫无顾忌,我就是闹得伤筋动骨也留不住他了。这真让我感到心寒。我不禁想,倒不如趁早把权利义务划分清楚,尽量保住自己和儿子的权益。
于是,我给邵勇写了一份“家产备忘录”:“共有存款26万元,其中,6万元已在两年前以邵勇的名义存入银行作为公公婆婆养老之用,10万元以儿子的名义买了八年期的恒丰保本基金,作为儿子的教育费。按照过错方适用经济惩罚原则,倘若夫妻离婚,儿子归我,房子及教育基金也归我,其他存款归邵勇。儿子的抚养费另议。”
邵勇是从农村走出来的,他一爱儿子、二看重钱。看完我写的“家产备忘录”后,他脸色变得煞白,期期艾艾地说:“你真能理财,攒了那么多钱。丽云,那天,我可能喝多了……”
我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酒后吐真言。等你准备好了,我随时和你到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邵勇的绝情唤回了我的自尊。过去,我一心为他谋划;如今,我也该为自己活一回了。
在征得邵勇同意的情况下,我辞退了小保姆,把儿子送进了全托幼儿园。然后,我把儿子的房间改成自己的卧室,和邵勇分开睡。我在单人床旁边竖起一面全身镜,每天照着镜子收拾得光鲜体面才出门。
此外,我买来了不少业务书,争取当年拿下“会计师证”。考虑到离婚后经济肯定比较拮据,而眼下手工艺品卖得不错,我还报了刺绣班,做炒更赚钱的准备。至于邵勇每月的收入,我只拿生活费。过去,我怕他有钱就变坏,结果逼得他心生反感,现在想来真是得不偿失。
邵勇对我的分房而睡无动于衷,他说:“分开也好,省得打呼噜互相影响。”还说,“人家西方都这样。”
没有我管头管脚,邵勇休息日外出更加频繁了。我知道,他以为我横竖离不开他,现在冷落他只是做秀,过几天我气消了自然会巴结他,所以他不管我。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每天,我白天上班,晚上去上会计课、学刺绣、会朋友,把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周末儿子回家,我怕他看出父母之间的尴尬,就尽量带他外出,或到天安门放风筝,或到陶然亭学游泳,哄得他一回到家就“妈、妈”地叫个不停,而把耿林当成局外人。
“众叛亲离”的邵勇再也坐不住了。10月的一天晚上,他来到我的卧室,对我说:“丽云,玩够了没有?又没离婚,分什么居呀!”我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一本正经地说:“这应该问你才对。”他讪讪地问:“我看你现在应酬挺多的,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我不容置疑地说:“我可能不是完美的妻子,但我绝对是负责任的母亲。我是不会乱来的。”
邵勇刷地一下脸红了,低着头退出我的卧室。他一走,我的眼泪就流下来了。女人可能是最怀旧的动物,我一想起以前和邵勇相亲相爱,心就会滴血,之所以强颜欢笑,无非是为了保存自尊,以及不影响儿子的幸福罢了。
第二天早上,邵勇破例给我做早餐。我吃着他做的面包夹鸡蛋,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结婚的这五年中,他只在新婚和我生儿子的时候给我做过早餐。
下午,我在邵勇的桌上放了一块“金帝”巧克力(那是他最爱的牌子),算是投桃报李吧。邵勇下班回来看见了,眼睛掠过久违的柔情。
两周后,我妈妈过生日,到河北出差的邵勇特地打电话托“汇力发”送了一个大蛋糕。
邵勇出差的那几天,电视里正播放“皇马”足球队的比赛实况,我录下了全过程,一心让铁杆球迷邵勇回来一饱眼福。
自从分房睡后,我和邵勇就像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一天说不上几句话,直到有了蛋糕、巧克力做媒介,时刻准备离婚的我终于能心平气和地与耿林聊聊天气、聊聊孩子。
立秋后,邵勇借口我没为他准备厚被褥,说要到我的卧室“借宿”。我到他的卧室里帮他铺好被褥,然后和颜悦色地对他说:“我可不想做其他女人的替代品。”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那段日子里,充实的生活和母子相依的温情让我逃出了“被抛弃”的阴影。
2011年1月15日是我的幸运日。我不但拿到了“会计师证”,而且得到表姐的同意到她工厂去兼职,每月给我的报酬是800元。我乐得说要带儿子去“必胜客”吃“比萨”。邵勇站在旁边一脸落寞。儿子懂事地安慰他:“爸,别伤心了,我们会给你带回来的。”我这才想起,邵勇近来的确收敛多了,节假日出去的次数减少了。
当天晚上,邵勇饿着肚子等我和儿子打包回来给他。我问他:“你怎么不到外面吃?”他回答:“怕你回来趁我不在又‘关门’。”饥肠辘辘的邵勇接过比萨就咬,还抱怨说这段时间“飘”在外面瘦了4公斤。他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地说:“丽云……我错了。只要你原谅我,我回来吃剩饭都行。”
从此,我们起死回生的婚姻增添了新的内容。一是夫妻经常送点小礼物,或巧克力,或赞赏的话,不断地给感情加温。这一招,我还是向“第三者”学的。邵勇说:“当初就是她的赞赏让我昏了头。”
二是每两周进行半小时“实话实说”。这是邵勇提议的,说好在这半小时里我可以随意刺探他的“隐私”。
不过,我决定放弃这一权利。过去,我层层设防,生怕被淘汰出局;现在,经过这几个月离婚风波的磨炼,我的“再生能力”提高了,即使再遇波折,我也不怕了。
刺绣班结束后,我拉着邵勇报名参加“婚姻学校”的学习。毕竟,要想婚姻质量与日俱增,就得学点新招。
真是不学不知道,一学吓一跳。原来,我们的婚姻能够转危为安,早就“师出有名”。
一曰“180度改变”。夫妻间情淡意驰,往往是因为厌倦了配偶的“老一套”行为方式,如果彻底改变习惯做法,一般能让对方耳目一新。比如,原来对配偶管头管脚的,可以改变为给配偶自由空间;一向宽容忍让的,可以改变为据理力争。当初,我对婚姻不抱希望,“痛改前非”地放邵勇一马,没想到竟然是歪打正着,反而赢得了邵勇的尊重。
二曰“蝴蝶效应”。气象学家曾预言,巴西一只蝴蝶扇动翅膀,也可能引起美国得克萨斯的龙卷风。婚姻关系也一样,一个很小的改变,有可能使陷入危机的婚姻发生戏剧性的变化。邵勇体贴的早餐,引出了我温情的巧克力。像蝴蝶不停地扇动翅膀,我们将点点滴滴的爱意累积起来,最终汇成改变婚姻的小河。当然,要想挽救婚姻,不能纠缠谁先扇动翅膀,而应该争相扇起自己爱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