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原老未
想我一个奔三的如花妇女,满世界到处乱窜,过得情人节竟然屈指可数(还是单手),真是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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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我过得最正经的也是唯一的一次情人节,就是在莫桑比克了。在我们那个鸟不拉屎的Lichinga小镇,没有花店,没有礼品屋,更没有大厚窗帘挽起露出落地窗的咖啡馆。是不是有人觉得非洲鸟语花香,鲜花处处,这种印象仿佛在我没有来到这片广袤大陆时,也深深存于我脑海中。好遗憾,想象永远与现实差得岂止十万八千里。每个礼拜有那么三、四天,我都会骑着印度名牌“英雄”自行车,以Lichinga为圆点,向四周短途骑行辐射,可路过的野地里除了望不到边的野草地和偶尔一小片一小片的玉米地,哪里有啥鲜花的影子。
幸运地是,花店是我最不感兴趣的地方,我喜欢迎风招摇自由生长的野生花,当她们被一把剪卡拦腰切断,于我而言就已经死掉了,与美再无一丝联系。“有花堪折直须折”是多么残忍而无赖的一种表达。
礼品屋里能买到的礼物我也不考虑,礼物代表一份真心,由不得别人去设计。按需求和人群分门别类的放在一个专门的地方让人选购的东西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任何独一性。每个人对于珍贵的点都不一样,一个富豪送出的几万块的礼物绝不能与一个小白领花上一个月工资为情人准备的礼物来比较价值,因为对他(她)而言,明明最珍贵的就是时间。所以在小镇里过情人节,没有礼品屋没有花店根本不受任何影响,反而让我欣喜的很。
当时,我和我的前男友艾利同样为Lichinga的一家瑞典和莫桑比克合资的森林公司工作,他是人力资源主管,全日制;我则是个小时工,人家需要拍个照啥的我才需要过去。在非洲工作薪水很高,但付出与得到的绝对是成正比,手底下一大摊子别说多干一点活,就连一天的活也要分三天干完的当地人民管理起来让他焦头烂额,每天忙得四脚朝天。我打心里就没觉得他会为情人节提前下班,准备礼物啥的我更是想都没想。不过我那几天闲,人闲,想得就会很多,一琢磨自己好像从来没怎么过过情人节,也没怎么送过别人情人节礼物,就合计着送艾利一个小玩意,让他以后即使和我分了手,也惦记我一辈子的东西。(女人好可怕哈哈)
经过两个礼拜的准备,我看着成品只觉得无比得意,只差左手叉腰,右脚踩着石头扬天长啸,狂喊自己好天才了。具体是什么礼物就不透露了,让你们都学会了世界上又得有不少同志被祸害,这种缺德事我实在是不好干得这么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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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前两天,我找出之前在镇郊市集买的彩染布料Capulana,纫针上线,一针一针地缝出了一个阔腿收裤脚的阿拉丁神灯里的公主裤,又左叠右叠地叠了半天,用余下的料子拼出一个小小的抹胸上衣,算是提前准备好了当天的行头。
当天傍晚,我刚把抹胸和阿拉伯公主裤套在身上,正在和自己到屁股的一头乱发做斗争时,敲门声突然响起,我以为艾利提前下班,忙蹦蹦跳跳地跑去开门,是公司的司机Aiden,他抓着帽子,彬彬有礼地说艾利请他过来接我。
我一扬眉,小样儿,看来情商再低,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都会激发潜能,这货竟然有!准!备!我请Aiden稍候,赶紧回屋稍稍画了下皮,梳了辫子,带着礼物出屋上车离开宅子。
车轱辘飞转,带起一片片扬尘飞土,一路疾行后,Aiden猛地一脚刹车,将车停在小镇中心最繁华的一家饭馆门前。这还不算,他还非要先下车,小跑着跑到我这侧帮我拉开门,嘴上说着:“为今天lichinga最美的女人打开车门是我的荣幸。”
我扑哧一笑,心想,果然,无论多自我感觉良好的女士都时不时需要别人的赞美,听了这么可心的话,就算呆会艾利干不出啥让我感动的事,今天我也保本儿了。
进了餐馆,远远就看见头顶着几个小辫子的艾利背对着我坐在一个六人桌的一侧,戴着领结双手背后的侍者引着我到那桌边,铺着白色桌布的桌面上干净整洁,我带着那种自己都不明白的莫名其妙的笑坐到他对面,算他识相,无论真假表情倒是一脸惊艳,且之后赞美了我新做的这身衣服。
我把礼物给他展示,成功地看到他一脸感动,若眼睛有透视功能一定可以看到他激动的泪水拼命地忍在了眼眶中。
果然不出我所料地是,他右手上头,挠了挠自己的小辫子,然后不好意思地说:“要是用同样的礼物送给你,你一定又会挤兑我崇拜你抄袭你。所以我没礼物给你...”
我无奈地看着这货,然后指了指他头上的小辫子:“回家让我把你的小辫子剃了,就是对我最好的情人节礼物。”
他想了想,点点头。
这点头的姿势还没恢复平静,就看见脏辫、吉米一票人推门而入,我哭笑不得地看着艾利,他继续挠着明天就和自己说白白的小辫子不好意思地说:“脏辫他们想和咱们一起吃,我就同意了。”
哈哈,这就是我的情人节。第二天,由我执手,拿着推子五分钟后就收到了自己的情人节礼物---五根他头上的脏辫儿。
本文系“蚂蜂窝旅行家”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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