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里世界遗产遭极端分子大肆破坏 文化部长落泪

小小溪儿

这两天，关于非洲国家马里的新闻层出不穷。6月29日，在俄罗斯圣彼得堡召开的第36届世界遗产大会上，马里北部通布图古城被列入《濒危世界遗产名录》。令人想不到的是，此消息发出的次日，即6月30日，通布图古城又遭到武装人员破坏，16座圣徒陵寝中的7座遭到损毁。7月2日，一则视频显示，该城城区内的西迪·叶海亚清真寺南侧一个历史久远的木门又遭暴力破坏。
　　马里文化部长当众落泪
　　马里文化遗迹正在遭受的伤害令记者想起，在半个月之前举办的“中非合作论坛——文化部长论坛”上，马里手工业、文化和旅游部部长迪亚洛在法语组文化部长小组会议上发言时，几经哽咽，最后无法克制地流下泪水的情景。当时，她说：“我想要告诉大家，我国正在经历艰难的时刻，炸弹威胁着我们的文化遗址，多种多样的武装部队正在占领我们的土地。我们的文化遗址、历史遗址都遭到破坏，还有很多古墓处于威胁之中。我们还有很多文物遭到盗卖和走私贩运。”这番陈述令与会者无不感到震撼、心痛，科特迪瓦、乍得等非洲国家的文化部长纷纷在发言中安慰兄弟国家，为马里做出呼吁，争取帮助。
　　通布图古城位于撒哈拉沙漠南部、尼日尔河中游，建城历史可以追溯至12世纪，一度是商贸重镇和文化中心，1988年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西迪·叶海亚清真寺则是古城三大清真寺之一，始建于1400年左右。2008年，记者也曾采访北京奥运会期间访问中国的马里时任文化部长默阿迈德·埃勒·莫克达尔。当时，他言必提及通布图古城，将之作为马里的骄傲介绍给中国读者。然而，数年时间内，这座古城已因为人为破坏而危在旦夕，令人深感惋惜和愤怒。
　　马里文化保护的困境
　　位于西非内陆的马里是联合国公布的“世界最不发达国家”之一，这里54%的人是文盲，约1/3的人口还无法使用干净的水源，平均寿命只有45岁。在这种情况下，经费、人力匮乏的马里文化部门已是分身乏术、有心无力，多处文化遗产无法得到应有的保护。尤其是在今年3月的政变发生之后，国家一度陷入混乱，多地武装分子开始横行，文化遗产的保护已经成为巨大难题。
　　据称，破坏通布图古城的极端组织“信仰捍卫者”，正是3月政变期间趁机扩大势力范围的武装组织之一，不久前宣称控制了马里北方的大部分地区。该组织称，打算破坏通布图城内所有16座陵墓，“一座不留。”对此情况，马里文化部门只能看在眼里、痛在心中，无法采取有效的措施阻止该组织的暴行——北部地区已有至少32万人背井离乡逃往邻国避难。一位来自毛里塔尼亚的学者说，当地民众虽然很愤怒，但是同样没有办法阻止破坏行为，因为当地很多权贵也站在了极端分子一边。7月1日，文化部长迪亚洛再次呼吁，希望国际社会为马里保护通布图古城及其他文化遗产提供帮助。
　　记者了解到，这种情况已非第一次在马里出现。2006年，一些抗议者洗劫了马里另一处世界遗产——南部城市杰内城的一座古寺，攻击了城内建筑并且毁坏了多部车辆，致使针对该寺的、耗资达90万美元的翻修计划被中断。而由于周边地区沙漠化过于严重，通布图古城已于1990年至2005年间被列入过《濒危世界遗产名录》，情况早已不容乐观。
　　此外，马里还面临着古迹保护与现代化的矛盾。在杰内城，民愤已多次被激起，不少当地群众表示，已不愿继续生活在没有现代化设施的老城区中。然而，要在保护文物的同时对杰内城进行全面改造，必然需要巨额经费。
　　亟待国际社会更有力行动
　　发生在通布图古城的暴力行径和迪亚洛的求助目前已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关注。对“信仰捍卫者”组织破坏历史文物的行为，相关国际机构的负责人纷纷予以谴责。
　　7月1日，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通过其发言人发表声明称，对马里北部安全形势的恶化及通布图市内数个圣徒陵寝被毁表示担心，认为对文化遗产的破坏是不可接受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干事博科娃与世界遗产委员会主席米特罗法诺娃先后表示，文化遗产被破坏的消息令人震惊，冲突各方应当切实保护好各处古迹。同一天，国际刑事法庭新任总检察长班苏达要求“信仰捍卫者”停止对宗教建筑的破坏，强调其罪行堪比战争罪，国际刑事法庭将有权对此事进行调查。
　　然而，这些谴责的声音被极端分子无视。7月2日，“信仰捍卫者”放话说，这些破坏行动是针对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把通布图古城列入《濒危世界遗产名录》这一决定的回应，并表示他们既不承认联合国，也不承认国际刑事法庭。
　　目前，意大利政府援助的、修复通布图古城内3座古寺的项目已受到影响。一些非洲国家的文化人士表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已于2010年确认了一批在武装冲突中应重点保护的世界遗产，目的是在不干涉国家主权的前提下，尽最大能力保证这些文化遗产的安全，不过，与之有关的国际法还有待细化，绝对法律责任与具体措施也亟待确立和制定。目前，只能寄希望于国际社会和马里政府采取更有力手段遏止暴力行为，防止古城遭到进一步破坏。
　　记者 叶 飞